恆王都坦丁,遜了幾分莊穆和大氣,但哪怕是遊歷最廣泛的流浪詩人,都無法否認,不夜城費都是他們見過的,最奇妙的城市。
復生的活屍:聖徒(4)
陰霾冬天的寒意似一層重霧擁抱著整個城市,天也灰濛濛的看不到陽光,厚重黯淡的雲層在中午時分終於破開了口子,持續了數天的陰雨在休息了半日後,又淅淅瀝瀝地織出銀絲般的雨幕。
福蘭。弗萊爾站在公寓的石砌門廳裡抱怨著鬼天氣,這是個身體修長的年輕人,嘴總是緊緊抿成一條薄線,與頭髮同是棕色的瞳孔讓他顯得略微冷漠。
按俗語裡的詞來形容,就是天生的“冷臉子”。
“弗萊爾啊,是個俊小夥,就是看上去太酷了些。”不少姑娘都這麼說。
壞天氣讓費都的交通業出奇的緊俏,一輛輛載著客人的馬車川流不息,車輪將坑窪的泥水絞得飛濺,馬車伕奔放的操縱著車子躲開各種障礙,在不算寬敞的道路上飛飈。
一輛破舊的馬車停在福蘭面前,“爵爺,您要去哪裡?”馬伕恭敬地說道。
對這位貧窮得連私人馬車都沒有,淪落到在老城區居住的勳爵。在這裡討生活的人們有著善意的寬容。畢竟在自己身邊有位真正的貴族居住,總歸是件讓人覺得自豪的事情。更何況這位爵爺彬彬有禮,有著不同於平民的教養和風度。
“去金鵝酒館,麻煩您了。”福蘭拉住車廂外的提手,跨上了馬車。
車駕駛得很穩,只是冷雨夾雜著冰粒從車蓬破損的裂口灌進來,福蘭打了個寒顫,把衣領向上提了提。
大概一刻鐘後,目的地到了。
紅色的屋頂,誇張的大招牌,酒徒高聲的喧鬧不斷從窗戶裡傳出來。
金鵝酒館大概是綠瑪瑙大街上最熱鬧的地方,那裡有廉價美味的啤酒,熱情放浪的吧女,以及最著名的小房間。雖然粗俗,但每個正常的男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樂子。
福蘭從荷包裡拿出一枚銀奧意遞給車伕,看著他在兜裡翻來覆去的找零錢,那雙紅腫的手生滿了凍瘡。
如果不是為了生計,有誰願意在大冷天裡出來拉活受罪呢?
福蘭不忍心地擺擺手,示意車伕不必找零了。然後轉身走上兩步的臺階,推開酒館有些班駁的紅漆木門。
酒館裡暖和的很,福蘭活動了下有點僵硬的身體,向幾個朝他打招呼的熟人點點頭,朝著角落裡那群東方商人聚集的桌子走去。
費都雖然地處邊境,但一百年前,穿過波濤洶湧的死寂之海,帶著載滿貴重貨物船隊的馬摩爾克商人,很快使這個邊陲漁村發展成整個拜倫帝國最繁華的商業城市。
連線東西方,被稱為香料航道的行商路線在西方的第一站,就是費都。
玻璃、香料、調味品,還有許許多多前所未聞的稀罕物,只要能毫無損失的運到費都,馬上可以換取十倍的利潤。
把這裡出產的胡椒、羊毛運過去,一樣能得到足以讓任何貪心商人滿意的報酬。
這就是無數商人趨之若騖,寧可冒著生命危險轉返於兩地的原因。
復生的活屍:聖徒(5)
黃金角海灣,商人們以這富貴的名字,來命名費都所處的這條平直寬闊的絕佳入海口。
“你……們好,我是委託人福蘭。”福蘭結結巴巴的用東方語言向他們打招呼。
看著商人們有點警惕的眼神,福蘭掏出了一張字條。
這是阿里夫,轉返於香料航道的商人中,最有實力的大人物,開給他的提貨單。
一位看來是領頭的商人接過提貨單,仔細瞧了瞧,露出了一絲微笑。
對這位特別的顧客,他們早有耳聞。
他總是要求購買一些很怪異的植物,甚至只需要某些根莖或者葉子,雖然並不算奇珍異草,但收集起來很麻煩。
所以也只有像阿哈默德麾下的大商隊,才會接受他的定單。很大程度上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香料之路第一商人的名譽。
如果沒有現貨,就會先收取一半的訂金,在下次返回時再來拿貨。
付清餘下的貨款,商人回到房間,片刻後,遞給他一個鼓鼓的小羊皮袋。
為了這裡面的東西,福蘭不但等待了四個月,還拿出了整整二十個金奧意,這足夠一個普通家庭衣食無憂的生活半年。
如果不是賣掉了父親遺留下來的一塊琉金畫框,福蘭還真拿不出貨款。
把小羊皮袋系在腰間,福蘭找了個靠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