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讓她怎麼能不擔心,更何況,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兇險。
她不想讓他去,一點都不想。
現在翼北對於普通修者,就像地獄,更不要說那些四散在地獄中的惡修們,而且他還是個思修,這一去,無疑是羊入虎口。
易痕伸手摸了摸她頭頂軟軟的黑髮,笑了笑道,“就這麼不相信我?”
看到他笑,樂小透的眉皺得更緊,“如果我說不相信,你是不是就不會去了?”
她眼中的委屈和擔憂令他的心房愈發的柔軟起來,易痕的聲音變得低緩而輕柔,“傻瓜,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樂小透猛地抬頭,她很想問他,為什麼思微界的人視你為仇敵,而你卻仍要拼死保護著他們。
可是她卻沒說出來,因為她知道答案,易痕從小在思蓮谷長大,那些從小就積累起來的信念怎麼會那麼容易更改,而且,他的天性就是那樣的人。
她囁嚅了幾下,最終低下頭,什麼都沒說,只是眼角慢慢溼潤起來。
易痕,或許對於你來說,你的生命是你心中最不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我的全部。
所以我不想讓你去,我好怕,現在活生生的你,轉眼間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易痕,你從不為自己考慮,但是你有沒有為我考慮過呢,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可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心頭千言萬語閃過,樂小透卻始終一句都沒說過,因為她知道,現在不論說什麼,都攔不住他,除非,除非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緩解目前的困境。
易痕彎起身子,雙手輕輕托起她的臉,這才發現平日靈動的那雙眼眸裡,此時含滿了淚水。
“我……”本想像以往一樣,給她個承諾,可是當他想說出口時,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給她足夠的承諾。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是否能平安回來。
易痕雙眸微斂,頓住的話語讓敏感的樂小透瞬間明白了什麼,她只覺心中的希望瞬間又減少了許多,頓時也控制不住,眼淚溢位眼眶,撲簌落地。
心中難受無比,慢慢地生出一股惱意,為什麼他非得往自己身上拉那麼多擔子,難道他還嫌自己身上的責任太少嗎?
“如果……那……三年後的那個地方,你該怎麼辦?”
思緒混亂,她突然捕捉到一絲可能,希望能借由另一個責任去牽制住他。
易痕沉默了會,溫柔地拭掉她臉上的淚水,嘆道,“如果思微都保不住,那個地方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有的退路都被他自己斬斷,樂小透徹底死心了,現在說什麼都阻止不了他。
“什麼時候走?”
“明日一早。”
這麼急!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此時外邊風雪凜冽,冰冷徹骨,因為氣候變化太快,屋內並沒有生火盆,樂小透只覺從身到心,沒有了一絲暖意。
“我幫你多拿幾樣護身的東西吧。”事已至此,她已經無可奈何,便靜靜繞過易痕身邊,拿起桌上的包袱,拎起來,沉甸甸的,裝的應該都是海藍晶。
她瞥了一眼桌旁的盒子,那是易痕放置海藍晶的地方,此時盒蓋正開著,裡面已空空如也。
他這是要孤注一擲,破釜沉舟嗎?
才剛忍回去的眼淚似乎又要冒出來,樂小透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快要溢位來的淚水憋了回去。
那邊環境會更加惡劣,上次的披風應該給他帶上,他應該會騎修玉去吧,如果這樣的話,得為修玉備些吃食,到那邊,恐怕能吃的東西很少。
屋內靜悄悄的,易痕不發一語,樂小透像只沒頭的蒼蠅一樣,一會兒走到這裡,自言自語這個要帶上,一會兒又到那邊裝個東西,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往包袱裡裝了什麼。
到最後,她拎著沉重的包袱,在屋內茫然的四處張望,看著屋內所有的擺設,想著裡面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到易痕的,那模樣就像一個找不到大人的小孩一般,慌亂無助。
突然,身體突然被一股力道往後一拉,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溫熱的呼吸灑在耳畔,易痕從背後緊緊抱著她,一句話都不說,手臂的力道箍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不要這樣,小透。”半晌,他近乎肯求地說道。
身上的冰冷正被他溫暖的懷抱一點一點驅除,兩隻手也被他抓在手心,粗糲的掌心輕輕地摩擦著她的手背,幫她取暖。
“你這樣,我會更不放心的。”看到她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