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進來一個人,卻不是易痕。
“這些都是我吩咐廚房特意為你準備的,多吃一點。”葉奉把飯菜放到桌面上,看了她一眼,“我幫你把下脈。”
樂小透縮回手,“我自己就是醫生,不用了。”
“醫者不自醫。”葉奉知她是為了昨日的事生氣,勸慰了一聲。
“我沐春風快修到九級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醫。”
葉奉知她是在說氣話,現在她這種情況,哪有精力修煉,看她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神情又那麼倔強,只好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樂小透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不該意氣用事,語氣緩和了些,“易痕呢?”
“他出去了,託我照看你。”
又丟下她走了。
見不到易痕,那現在真的是醒過來了嗎?
每次夢醒,樂小透都要靠易痕來確定現實和夢境,如今易痕不在,她只能努力回憶起入睡前的情景。
“我不是小孩,不用人照顧。”樂小透也說不清自己心中那些不快來自於哪,面對好脾氣的葉奉,她總忍不住像刺蝟一樣豎起滿身的刺,去扎他。
葉奉無奈地看了她一看,把桌上的飯菜蓋子揭開,往前推了推,“那你先吃,我一會再來。”
門關上了,屋內又剩下她一人,樂小透在桌前呆呆地做了許久,這才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著有些涼的飯菜。
在這樣的困境下,也不知葉奉怎麼弄來這幾樣清淡滋補的小菜。
昨日的事情一遍一遍在她腦中回放,扎得她心中疼痛不堪,根本沒有心情吃東西。只是為了後邊的事情,她必須吃點東西,恢復點體力。
樂小透機械地一筷子一筷子把飯菜全部納入肚中,又坐了會,等到氣息稍微平穩下來,在屋中尋了點水,隨便擦洗了下身體。換了件乾淨的衣裙。
就這點動作。就累得她快點虛脫過去,樂小透坐回床上,閉目調息了會。藉著濁氣恢復了點體力,然後又坐到了梳妝鏡前。
平日裡她很少化妝,跟妙晴學了許久,也只學了點皮毛。可是這副鬼樣子出門肯定會嚇到人。
描了眉,打了點腮紅。又抿了唇紙,整個人終於有了點生氣。
樂小透看著鏡中的自己,苦笑了一聲,看來化妝果然是化腐朽為神奇的事情。
看來她殺死谷時的傳言並沒有傳出去。周圍的修者見到她,都像往日一樣地稱呼她易夫人或者嫂子,唯獨昨日在屋中的治癒師。見到她時,都刻意地迴避著。不小心和她打了照面,也不像往日那樣笑著叫她小透,而是稱呼易夫人,樣子很是彆扭。
樂小透知道,他們就算是知道她是無心的,也沒法這麼快就像什麼事沒發生一樣和她說話。
沒走多久,身上就出了虛汗,不知道是陽光太好,還是身體太虛,樂小透只能邊走邊停,停停歇歇,不過幾裡的路程,竟然走了快一個時辰。
面前墳堆林立,近處又添了許多新墳,看來前幾日的大戰,雖然勝了,但仍舊失了不少人。
樂小透循著新墳一個一個找過去,每到一個新墳前,就點上一根香,沒用多久,就找到谷時的墓碑。
跪下去時,身子沒控制好力道,差點歪倒在地上。
樂小透抬手拭掉頭上的汗,從身上拿出紙錢,食指中指併攏,運出火術。
一次,兩次,三次,壓在土塊下的紙錢依舊完好無缺,隨風上下扇動著,像是在嘲笑她。
連最基礎的火術她都施展不出來了。
因為有法術,平日裡她從不帶火石的。
四周斷壁殘垣,墳堆林立,中間夾雜著孤零零的幾棵枯樹,地上荒草叢生,沒有半點生命的顏色。
這是一個名為死的地方。
樂小透怔怔地盯著地面的紙錢,放棄了施展火術,腦中一片空洞。
一絲細微的聲音響起,面前的紙錢突然騰起了火焰,差點燒到她垂下來的髮絲。
採蕭慢慢走到她身邊,拿出一摞紙錢,放在火上。
兩人都靜靜地看著燃燒著的火焰,不發一語。
“我輸了。”半晌,樂小透打破了靜寂。
採蕭彎下身子,尋了根木棍,把火撥旺了些,“贏了又能怎樣。”
樂小透感覺很噁心,使勁地推了推她,“你殺了他,還有臉來給他燒紙錢!”
但她力氣太小,不僅沒能推動採蕭,還讓自己差點跌倒。
採蕭扔開棍子,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