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亦天以為她在說醉話,也沒當回事,“我已經給父親說好了,後天一早,我就帶著莊裡五分之一的人,去協助那群修者,至於到時是守住惡力線,還是去往翼北毀掉食壁,就看你的負心人易痕的決定了。”
樂小透為兩人都倒滿了酒,然後碰了一下,“祝你平安回來。”
“這碰杯的詞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一點誠意都沒。”
“我是真心的,明亦天,謝謝你為翼屏區做的這些事,你走後,我就要想辦法回家了,希望翼屏區和思微界的人,都能好好的。”樂小透看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道,最後將那一杯酒都灌了下去,然後亮了亮杯底。
冷風吹過,長廊兩側曳地的輕紗從她身上劃過,明亦天攥緊了酒杯,“那你還回來嗎?”
“不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這個傷心地,她再也不想回來了,就當這是一場夢吧。
明亦天的眼神黯淡下來,但心中又升起了些慶幸,“走了好,你走了,我就可以繼續我的逍遙日子了。”
樂小透笑了起來,笑意依舊未達眼底,她執起酒杯,“那為你以後的逍遙日子,咱們得喝一杯。”
“說不定後天我就能看到易痕了,你需要我幫你傳什麼話嗎?”明亦天舉了舉杯,眼中邪邪一笑。
“傳啥呢?”樂小透抓著酒杯,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就告訴他,姐姐我走了,以後江湖不見!”
“姐姐?”明亦天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據我所知,易痕要比你大一百歲呢。”
“原來我找了個比大叔還要大叔的人啊。”她喝了一口酒,吃吃笑了笑,又苦著臉道,“算了,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他以前待我也好。就這樣。兩不相欠,再也不要提及對方了吧。”
“你倒看得開。”明亦天起身為她斟滿了酒,“那你到時要怎麼走?需要我派人送你不?”
“不必。只要多給我留幾壇酒,不要讓人打擾我,我回家有自己的辦法。”
第二日酒醒之後,樂小透便試著引發吸引力。卻發現胸口依舊堵著東西,而且在她胡思亂想之時。那東西還會刺她一刺,只有喝酒後,才會暫時消除一些痛苦。
難道她要醉酒後,再引發吸引力嗎?吸引力會同意她這麼做嗎?
樂小透試著灌自己半罈子酒。卻發現醉酒後,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腦子中仍舊時不時地飄過那人的身影。
她終於悲哀的發現。如果不徹底放下,她只能永遠留在這裡了。
回不去了。她真的回不去了。
可是留在這裡,為誰而留?
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留下來的理由,留下來只會增加她與那兩人的碰面,只能讓她更加的痛苦。
誰讓她忘不了易痕呢!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還有這麼多酒陪著她,如果她一直醉下去,醉上個一年半載,那時醒來後,是不是就可以忘記他了?
人不是常說,時間是最好的療愈方法嗎?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她現在是個瘸子,心位的傷一直都沒治好,出去也幫不了大傢什麼忙吧,反而會遇到他,那樣不是給別人添堵,也給自己添堵嗎?
像是說服自己一般,樂小透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終於能沒有心裡負擔地喝酒了。
整個翼屏區最閒的人恐怕就是她了吧,不過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也就樂得做個世外閒人了。
喝了一天又一天,每日昏昏沉沉,稍微清醒一點時,她就打坐練功,不管怎麼樣,回去之後,她希望自己能健健康康的,不能讓這過去的任何東西留在她身上。
又是一個夜晚,曾幾何時,夜晚變成了她最怕的時候,不管在哪,她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越是睡不著,胸腔就越是悶痛,越是悶痛就越是睡不著。
今夜,不如繼續喝酒吧。
她拄著柺杖,一罈又一罈的搬了三壇酒放到長廊上的桌子上,輕紗拂起處,就是萬千美景,而且有酒,她也不怕冷了。
一杯接著一杯,沒過多久,一罈酒見了底,她站起身準備揭開第二壇,卻發現身子晃悠悠地,站也站不穩了。
這個阿辰釀酒的技術進步得這麼快!
心裡嘆著,她努力撐著桌面,穩住身體,然後一手按住酒罈,低頭一咬,酒罈上方的紅布便被揭了下來。
她拿著紅布看了看,呵呵一笑,頓時忘了明亦天讓她注意隱藏行蹤的話,將那紅布隨手往廊外的懸崖上一扔。
咦?紅布怎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