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捏出法訣,手中長劍在空中繞出一圈藍影,最後平穩浮在地面上。
他輕身一躍,站到劍上,微微側頭,“上來吧。”
小水滴還在空中得意的繞著圈子,樂小透一把將它塞回香囊裡,跳上長劍。
“站穩了。”神秘人淡淡提醒,手勢變幻,長劍載著兩人躍上月光籠罩的楓林,向前馳去。
神秘人很細心地將劍鞘向後伸出寸許,樂小透抓著劍鞘穩住了身形,前方的身影高大挺拔,看著很有安全感,只是她溼透了的中衣,此刻完全暴露在夜風中,疾弛中冷風呼嘯,冷得她直哆嗦,她咬牙忍著,想著用不了多久就到蓮門了吧。
前方的人似感覺到了她的顫抖,速度減慢了些許,捏著訣的右手又揮動了數下,一縷藍光從她頭頂蓋了下去,耳邊呼嘯的風聲頓時消失不見,一股濃濃的暖意順著冰冷溼透的衣物浸入肌膚之中,樂小透這才發現,自己身體四周出現一個淡藍的罩子,在月光的映照下,上面光華浮動,分外美麗。
身體暖和了,驚恐了半夜的心也平靜下來,似乎被身體的溫暖帶著,也生出一股濃濃的溫暖,她突然想起了那夜掉下懸崖後,與易痕相依度過的那個夜晚。
墨藍的夜幕下,面前的人巍然而立,月光在他的身上鍍了一圈銀邊,一身的黑衣被風捲起,一頭墨色的長髮也是被風拖曳,在月光下劃出一道美麗的光影。
面前的景色是如此醉人,樂小透卻覺得面前的人身上籠著一層孤獨落寞的影子,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了那般,她忍不住開口,“你是思蓮谷的弟子吧?”
神秘人沉默半晌,才答道,“是。”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像是包含了諸多無奈,像是沉思了許久才能確定這個答案。
樂小透有些疑惑,是不是思蓮谷的弟子,這還需要思考嗎?
“那,你肯定是隱退的高人吧,他們都是這麼說的。”看他願意回答問題,樂小透蹬鼻子上臉,連忙又丟擲一個問題。
又是沉默,這次又帶了些遲疑和無可奈何,“或許是吧。”
怪,真是奇怪,真不愧為神秘人,回答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要想上許久,再給你一個遐想萬千的答案。
“你是不是晚上經常四處溜達,到處懲治懲治壞人,殺殺妖怪什麼的?”樂小透又興奮的問道,“要是我也會法術就好了,那樣就能像你一樣,放著膽子去幫別人了。”
神秘人像是苦笑了一下,答道,“會的。”
這人雖然待人冷淡,但是卻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反而帶了一絲淡淡的暖意,讓人心裡平靜而又溫暖。
這感覺,好像易痕。
一瞬間樂小透又對這個神秘人多出些好感,又自顧自地說道,“可惜我天生無法吸收靈氣,連修煉的門都入不了,比這裡的平民還要差些,在這裡我已經是殘疾人士了。”
飛行的速度又慢了慢,神秘人微微側頭,“放心,會有辦法的。”
這人說話好讓人安心啊,樂小透的好感度噌噌噌再次上漲,雖然有可能只是隨口安慰安慰她而已,但她還是很開心。
一晃便到了泗縣入口,神秘人落下長劍,轉身說道,“到了,能找到蓮門嗎?”
樂小透點點頭,這裡呆了兩個月,哪還會迷路,此時晨曦將近,她抬起頭,隱隱看到了神秘人眼中的關切之意。
心中驀然一震,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覺在心中蔓延,這雙眸,這眼神,都好像易痕。
剛才他與甕交手之時,楓林下光線較暗,只依稀看到他蒙著面容,只露出一雙眼睛,方才御劍飛行之時,也是背對著她,此刻轉身過來,藉著晨光,那雙亮如星辰的雙眸,像極了易痕。
“易痕?”樂小透試探著叫了一句。
神秘人身子微微一顫,緊緊盯著她,雙眸如星又如霧,像是蘊藏了許多東西。
樂小透心中的確定又增加了一分,情不自禁地又向前走了一步,驚喜道,“你是易痕,對吧?”
聽著這近似期盼又似祈求的聲音,神秘人怔愣半晌,這才收回目光,“回去吧,天亮了。”說罷身形一縱,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沒有否認!一定是易痕,一定是,樂小透激動地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那如青松般挺直的背影,以及那淡淡的眼神、沉靜的聲音都與易痕極其相似。
吸引力終於發揮出作用了,易痕回來了!
樂小透高興地在原地跳了起來,數日來的擔憂與焦慮在此刻化為烏有,她終於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