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透又拼命掙扎了會,不僅沒能取得身體的控制權,反而攪得五臟六腑像被刀割般疼痛,緊接著再一次被黑暗吞沒。
再醒來時,屋內一片昏暗,似乎已至深夜,她的眼睛雖然乾澀,但終於能勉強睜開了。
易痕就坐在床邊的矮凳上,灰火映著他憔悴的臉龐,像是感覺到了樂小透的注視,他緊閉的雙眼突然睜了開來。
“醒了?”他的聲音有些低啞,轉身拿起桌上的茶盞,倒了一杯水,遞給樂小透。
明明他才是病人,現在卻讓他來照顧自己,樂小透撐著床板坐了起來,這次醒來,身體再沒有之前那般疼痛。
想起昏倒前的那一幕,樂小透心中湧起些內疚,但隨即提醒自己,得時時刻刻記住,再不能發生這樣的事,想必為了救醒她,易痕又用了法力吧。
她搖搖頭,將腦子裡那些不好的念頭甩掉,拉開被子跳下床,在易痕有些訝異的眼神中,接過他手中的水一飲而盡。
樂小透故作輕鬆的晃晃腦袋,“不小心睡了那麼久,害你這個病人在這裡守著,現在我好了,輪你了。”
看著她生氣勃勃的樣子,易痕淡淡笑了笑,“這麼快就生龍活虎了。”
“那是,我可跟你們不一樣。”她故意笑得暢快,隱去心中的內疚,“你現在是病人,馬上去床上。”
果然,易痕再次拗不過她,起身端坐在床上,雖然對他來說,在哪裡都一樣,因為他從不睡覺,夜晚只是他打坐的時間而已,更何況現在傷重未愈,恐怕白日裡也需打坐了。
雖然樂小透沒有說出自己昏倒的原因,但易痕是心思惕透之人,看她臉上那略帶歉疚的神情,已然猜到,心中不由嘆道,這個傻丫頭,一味地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昨日他雖然計劃好了,但葉繁夫婦卻因事來晚,若不是她那幾次拼死相救,自己哪會只燒到了肩頭這麼簡單。
想起當日兩人跌下山崖,他腿上受傷又遇到羚牛來襲,她明明沒有自保能力,竟膽大包天地咋呼著吸引羚牛的注意,不過若不是那場意外,他怎會看到劍身上的藍光。
想到這裡,他的心平靜下來,雖然前方不知何路,但卻似看到了一抹亮光。
樂小透問了問時間,才知已快到清晨,還好沒有睡過去幾天幾夜什麼的。
“戴上這個。”易痕拎起桌上放著的一根紅繩,紅繩末端是一個淡藍色的水晶石。
樂小透看著輕輕擺動的水晶石,藉著火光細細辨認了下,“這不是我的嗎?”
“蘇前輩已經用借這塊水晶石施了清心法,因它與你心意頗有相連,所以戴上它,你的情緒就不會那麼容易被法術左右了。”
太好了,如果有這個幫忙,後邊的這些天她就不用忍得那麼辛苦了。
昨日清晨的那場惡鬥,蓮門折損了數十位修者,連冬域唯一的弟子苗渺也受了傷,正在蓮門養傷,因此本來就不夠的人手更加緊張起來,姜逸為了保全泗縣的居民,不得已放棄了尋找重度,讓施法的幾位修者參與到救助百姓中。
畢竟在翼人的騷擾下,就算得知了重度,也無法避免被翼人擾亂情緒。
而作為前輩高人的葉繁夫婦,自然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子時回來看過樂小透後,又出去了。
因此整個家裡就剩樂小透與易痕,還有葉繁夫婦那個調皮的兒子葉覆。
樂小透做好決定,這幾日好好照顧易痕,讓他的傷能早早康復,她不會法術,又沒什麼特長,還是乖乖呆在家裡,拯救百姓的任務還是得靠那些修為高深的修者去做。
葉覆雖然才十二三歲,畢竟是蘇結和葉繁之子,修為比同齡人高上了許多,只是性格有些頑劣,蘇華擔心他亂跑闖禍,再加上現在是非常時期,於是在門口設了禁制,一是不讓葉覆隨便出門,二則是保護樂小透和易痕。
葉覆整日在家裡百無聊賴,每天不是琢磨易痕肩上的怪火,就是跟著樂小透跑來跑去,這其中他竟發現了許多樂趣,尤其是這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許多的姑娘,竟然不會生火,用起那些灶具也是一竅不通,可是竟被她搗鼓出幾盤菜出來。
葉覆雖已過了斷食的年紀,但因他那喜歡享受的老孃,每天必會一飽口福,因此每日裡不吃點東西還真難受的慌,他的老孃每天忙前忙後,顧不上給他做飯,他只好勉為其難,吃吃那個叫小透的人做的飯。
味道有些怪,但總體來說還不錯。
樂小透在得到了葉覆的肯定後,趕緊趁火還沒滅,又做出幾盤菜來,幸虧蘇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