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盟強盛之時,為何要覬覦一個小小的門派,花費力氣滅無可奈何莊?
怎麼說都不通,因為她的爹孃因那戰所亡,所以她就想了許多辦法想找出真相,何紹被她問得煩了,最後告訴她一句話:
天子降臨,汝命方存。
這句話乍聽下來,很好理解,但細想下來,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天子到底是什麼,汝又指的是誰,何紹嗎?還是整個無可奈何莊?
何紹又是從哪裡聽到的這句話,他竟然如此相信,還冒著滅派之險去攻打無可奈何莊,只為這虛無飄渺的八個字。
而且他又是怎麼知道,天子是在日月盟呢?
天子,通俗講吓來就是天之子,可是自她記事起,只聽別人說,在千年以前,翼屏區曾有人通了頂位,飛昇成仙,但此人成仙后,再也沒出現過第二個人,因此翼屏區的人連神仙都沒見過,又怎麼可能見到天之子。
而且據她所知,這千年以來,思微界也沒人打透過頂位。
自叔父攻打完日月盟後,也沒見日月盟出現過一個天子樣的人物,難不成,天子並不是人,而是指的一件神物?
有了這件神物,便可保住性命。
只是這五十五年來,也沒人要叔父的命啊,整個莊子雖然磕磕絆絆,但弟子也漸漸多了起來。
“天子降臨,汝命方存。”易痕細細咀嚼著這句話,天子降臨,他是無論如何都參不透,但這後一句,汝命方存,倒令他聯想到一些事。
翼北的一些食材驟然不生長,海底骷髏魚的異變,水草上的黑點,還有那個巨大的漩渦,無不在昭示著,翼屏區將有大變。
看來,得見見明夜了。
“你要將我交給明夜?”見他御起長劍,要準備出發的樣子,採蕭不由開口問道。
“我答應了明盟主,自然要給他一個交待。”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難道半點好處都沒?”採蕭冷笑道。
“你放心,他不會殺你。”
“你又是如何得知?”
“因為過不了多久,兩界之眼的所在就不是一個秘密了,所以他沒必要為了保守秘密而殺你。”
翼屏區將出現鉅變,在這鉅變面前,一個小小的秘密又算得了什麼,而且他倒不信,竹竿與千變不會將兩界之眼的位置說出來,尤其是在禁地遭到明亦天的襲擊後,這二惡難保不心生嫉恨,將這秘秘密公之於眾。
反正會聞風而起的,大多數還是惡修,到時日月盟混亂起來,得利的還是他們二惡。
“那他也沒有不殺我的理由。”採蕭側頭看著男子高大的背影,眸光黯然,但語氣依然是冷冷的。
“我會給他一個理由。”
話音剛落,人已拔地而起,採蕭遲疑了片刻,怕遇到巡視的日月盟人,終不敢在此處久呆, 也御起長劍,隨著易痕而去。
總歸,他是不想讓她死的。
帶著這麼點竊喜,她隨著他回到了日月盟,一路走來,周遭的日月盟弟子看她的眼神無不是殺之而後快,但是礙於前方的男子,才沒動手。
才剛到明夜的院外,樂小透已守在屋前,正無聊地擺弄著旁邊的花草,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頓時面色一喜,小跑了過來。
“易痕,你回來了。”
三日沒見,她又是擔心又是想念,聽到明讓說有弟子報告在雪山下發現了衛晉的屍體,於是便猜到易痕已找到兩人,便跑到明夜的院外等著。
好在明夜已在盟內打了招呼,她可在日月盟隨意走動,又因為明讓的關係,這些弟子對她很客氣,所以她才敢大膽的跑到盟主明夜的院外等。
“嗯。”易痕微微頷首。
採蕭看到他的神情,心中不由一陣酸楚。
易痕從頭到尾對她都是漠然視之,可是一見到樂小透,他臉上剛硬的線條就變得柔和起來,隱約還帶了些笑意。
“怎麼頭髮上,眉毛上都是水。”樂小透拿出一塊帕子,踮起腳尖為他擦去臉上的水。
“恐怕是雪山的冰霜所化。”易痕紋絲不動,闔上雙眼,任她用帕子在他的臉上擦拭。
他的聲音也不再那麼冷硬,細聽下去還帶了絲溫柔,採蕭心中的那些酸楚一點一點地積累,最後變成了嫉妒。
樂小透滿眼都是易痕,此時才發現他身後還站了一人,她抬眼看了採蕭一眼,眼神同易痕一樣淡漠,然後又轉過眼,對易痕道,“你先忙吧,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