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謹記於心,立刻安排子弟學習西學。”範毓賓忙躬身道,不管有用無用,貞武既然開了口,這個頭還是要帶的。
微微沉吟了片刻,貞武才道:“晉商不拘於成見,勇於開拓進取,並且以誠信為本,善於以義制利,善於同舟共濟,於管理經營用人等方面皆有獨到之處,能有如今之聲譽,實非幸至,朕亦以晉商為傲,然有兩點,朕覺的尚有不足,一則喜好囤聚錢財,二則太過重利。
囤聚白銀,於國無利,於民無益,於商亦無絲毫益處,白銀是什麼?貨幣而已,飢不能食,寒不能衣,唯有流通,方能體現其價值,朕保守估計,埋藏在山西銀窖之白銀應高達上億兩,實際應該遠遠高於此數吧?”
範毓賓聽的卻是暗暗心驚,貞武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打晉商的主意?山西之富,外人根本不明底細,他這個號稱山西首富的范家家主自然是一清二楚,山西有名的富商藏銀皆是數以十萬、百萬計,諸如平陽的亢家,太谷的曹家,祁縣的渠家,榆次的元家、還有侯家藏銀至少都是數百萬,要說山西埋藏在地下的白銀上億怕是有點高估,但數千萬兩卻是有的。
見範毓賓沒吭聲?貞武不由瞥了他一眼,知他不懂規矩,亦未再追問,晉商之富,他是很清楚的,他既然要將晉商納入到西北擴張的計劃中,便要調動晉商的積極性,呷了口茶,他才接著道:“再說晉商的重利,商人逐利是天性,但過猶不及,過於重利,則會喪失根本,何為根本,大清的利益就是大清所有商人的根本。”
聽的這話,範毓賓的臉色立時變的蒼白起來,貞武這話是暗指明未之時晉商出賣大明的國家利益與當時的大金國(大清的前身)通商,這是晉商最為顧忌的話題,卻不料貞武卻是毫不留情面的說了出來,他登時又驚又怕,再也坐不住,不自覺的就跪了下來。
貞武瞥了他一眼,放緩了語氣道:“商人重利,雖無可厚非,卻應謹守國家利益,海軍東征日本之時,也曾發現大清海商為了貿易而向日本出賣大清的情報,對此,朕並未追究,概因朝廷也有過失,一直以來,忽略了對商人的引導。”
說到這裡,他瞥了範毓賓一眼,道:“起來坐下,朕並無怪罪晉商之意。”
聽的貞武並無怪罪之意,範毓賓才稍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起身坐下,心裡卻是暗暗揣摩貞武為何提起這茬?出賣情報,這可是大事,不論是經商還是打仗,情報的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這一點,他是十分清楚的,可海商出賣大清情報給日本與晉商何干?晉商插手海貿的可不多。
想到這裡,他心裡猛的一震,整個西北都是晉商的經營範圍,朝廷難道要對西北用兵?打誰?準噶爾,還是俄羅斯?這可是晉商又一次輝煌的機會!
不過,很快他又擔憂起來,貞武的這番話是明顯的擔憂晉商會出賣大清的利益,他會如何防範晉商向敵國出賣情報或是與敵國商貿?(未完待續)
………【第679章 利誘晉商】………
見範毓賓一副誠惶誠恐的神情,貞武有意緩和一下氣氛,微微沉吟,他才道:“晉商曆史悠久,然真正崛起還是始於前明洪武年間實行‘開中法’的鹽業貿易吧?”
大凡晉商巨賈對家族的發家史皆是瞭如指掌,範毓賓作為范家家主,自然亦不例外,他忙躬身道:“皇上聖明,晉商的快速崛起,實得益於屯住邊軍,若無‘開中法’以及隨後的‘折色法’晉商根本無法達到如今的規模。”
所謂的‘開中法’乃是前明為了解決北邊駐軍糧餉不足的問題,制定了“召商輸糧而與之鹽”的政策,即鼓勵商人把糧食運到邊境糧倉,官府在收到糧食後,向商人發放販運食鹽的鹽引,商人可憑鹽引到指定的鹽場去支取食鹽,再到規定的銷鹽區去銷售食鹽,獲取利潤。
隨後的‘折色法’,即官府將付給商人的鹽引改為直接付銀子,運送軍糧不僅艱苦而且風險極大,但回報亦是相當的豐厚,當時很多晉商都是跟著邊軍部隊走,部隊走到哪兒,晉商就跟到哪兒,正是憑藉著地利優勢和慣於吃苦耐勞的韌勁,晉商在明朝中後期才得以迅速崛起。
貞武微微點了點頭,道:“西北並不穩固,朝廷對西北遲早還要用兵,晉商以誠信著稱,既熟悉塞外的路線,又能吃苦耐勞,運輸軍糧之重任還得著落在晉商身上。”
聽的貞武明確說出要對西北用兵,範毓賓不由大為振奮,他忙躬身道:“能為朝廷效力,乃是晉商莫大的榮幸。”
“此番西北再度用兵,不僅要徹底穩固西北,亦要大力遠征,晉商的經營地域亦將大為擴充套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