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不悶著皇上。”
貞武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和包福全一道去跟輪值的領侍衛內大臣商議一下,明日宿定興縣。後日宿保定府,侍衛無須太多,行駕儀仗也跟不上。都取消,晉陝之地沒餘糧供給他們。”
胤誐聽的一呆,明日宿定興縣?那可是足足兩百里的行程,得,這一天都得在馬上顛簸了,也不知道山西到底出了多大的案子,惹得老十四如此發狠,他也不敢多想,忙躬身道:“微臣遵旨。”
澹寧居前殿,張鵬翮、馬齊、蕭永藻、嵩祝、王掞五人皆是相對無言。士紳一體納糧當差,鄉紳監督地方官之事,並無多大商議的餘地,經貞武如此一說,士紳一體納糧當差,已是勢在必行。貞武出巡,必然是欲在晉陝之地試行。
而鄉紳監督地方官一事,雖說是亙古未聞,但好處卻是明擺著的,再則,他們也不清楚貞武給予鄉紳的監督許可權究竟有多大,這事還的等貞武詳細解說,眼下他們能有什麼商議的?
他們現在更關心的是貞武的出巡,幾人都在暗自思忖,揣摩著貞武出巡的目的和意圖,以及京師該如何安排,這是貞武御極登基之後的第一次出巡,朝中上下都會慎重對待。
貞武返回前殿,見幾人起身要起身行禮,便擺了擺手道:“免禮。”說著便徑直落座。俟貞武坐定,馬齊便躬身道:“皇上,士紳一體納糧當差確實利國利民之舉,然北方數省旱情剛有緩解,此時推出,奴才頗為擔憂會否予地方鄉紳有可乘之機?”
聽的這話,貞武眉頭不由微微一皺,北方春旱,朝廷花了上千萬的銀子賑濟,又免了各省一年的賦稅,而且還有‘四大恆’無息放貸,可謂是皇恩浩蕩,地方鄉紳有何可乘之機?瞥了一眼馬齊,他才道:“直說無妨。”
略一沉吟,馬齊才道:“稟皇上,攤丁入畝並非是皇上倡議,皇上不過是推行,況且太上皇在位時,便已在廣東試行,鄉紳雖有不滿,但不敢對皇上不滿。
攤丁入畝以及士紳一體當差納糧剝奪的是天下士紳的利益,士紳則掌握著地方的輿論,雖說如今發行了京報,然一則京報不下縣,二則鄉野愚民識字者寡,奴才擔憂眾口鑠金、人言可畏,有損皇上聲譽。”
聽得這話,幾人皆是一驚,馬齊這話可是話裡有話,暗指若是此時推出士紳一體納糧當差,天下士紳極可能將矛頭對準貞武,如今太上皇仍在,要防備有人利用鄉紳的不滿進行別有用心的攻訐。
這話不無道理,畢竟這半年以來,貞武的一些舉措已經觸及八旗制度,侵害了滿蒙勳貴的權益,若是有人以此為契機,煽動與士紳利益息息相關的官員進行惡意攻訐,還真是頗為棘手。
微微沉吟了片刻,貞武才看向張鵬翮,道:“張鵬翮,你如何看?”
張鵬翮躬身道:“回皇上,推行士紳一體當差納糧,士紳自然會有所牴觸,然皇上同時亦給了士紳監督地方官之權,取消了耗羨,大幅增加了官員俸祿,微臣竊因為,公道自在人心。”
“說的好,公道自在人心!”貞武微微笑道:“朕倒想看看有哪些人敢跳出來,推行士紳一體當差納糧是勢在必行,無須多言,朕不在意虛名。議議鄉紳監督地方官一事。”
才碰了個軟釘子,馬齊也急於挽回,忙開口道:“鄉紳監督地方官之事,雖是聞所未聞,然好處卻是顯而易見,一則可藉此安撫天下士紳,大力提高士紳的地位,二則可有效防止地方官橫徵暴斂,鄉縣田地大都集中於士紳之手,為維護自身利益,他們必然會積極履行監督之權,再則,此舉不增加官員,不耗費朝廷錢糧。”
“然弊端也不少。”王掞緊跟著開口道:“此舉措僅能遏制州縣官私加附稅,卻會助長士紳包攬詞訟,欺壓百姓,另則,亦將極大的增加州縣官的施政難度,因為此舉會促進地方士紳抱團以抗衡官員。”
蕭永藻亦跟著道:“知縣掌一縣之事務,實則便是錢穀,刑名,教化,治安四大職責,皆離不開地方士紳,若是遭遇地方士紳刁難,必然寸步難行,奴才擔憂增添士紳監督之權,會造成士紳把持縣衙之惡劣局面。”
“不然。”張鵬翮沉聲道:“劣紳把持縣衙之情形現已有之,實乃官員庸碌,怠於王事,與地方士紳勾結,上下其手,攫取錢財,殘害百姓。推行攤丁入畝和士紳一體納糧當差之後,縣官與士紳反而形成了利益衝突,這會迫使縣官親民,轉向尋求宗族的支援。”
聽到這裡,貞武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的簡單了,看來這事急不得,此番去晉陝,要多到縣裡瞭解下情況,想到這裡,他掃了幾人一眼,才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