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三言兩語地把剛才我進窨井裡去的所見所聞講了一遍,老拓若有所思:“這些都是失蹤人員的行李和衣物,根據你的描述,舉行靈魂祭祀和貞女上貢恐怕真是延續了好多年的習俗了,不然也不會發現有一個裝受害者衣物的儲存室。”
聽得山坡另一邊有車子的啟動聲,我們事不宜遲,等它們稍走遠一些,便也回到藏匿車子的地方啟動車子跟了上去。
上了大路,我們即便是跟在他們身後,他們也不會引起多大的懷疑,因為路上有零星車子經過是說得過去的。
我說:“老拓,要不,咱們把他們的車子截了?”
燁磊卻說道:“不行,對方的車子行速太快,我們幾乎追不上。”
老拓則說:“就我們三個人,即便截下車來,我們也沒有足夠的把握救走她們。”
我催燁磊說道:“那咱們撞上他的車子,一定能造成交通事故,從而阻止他們的行為。”
老拓道:“不,這樣太危險,亦萱和小晞都在裡面,我可不想她們有個三長兩短。”
“你們看後面!”燁磊在後視鏡發現了什麼。
鏡子裡面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從我們身後趕來,而且不停地彈跳在夜空裡。
“是竹節蟲人!”我慌了。
老拓把車窗都往上搖死:“別慌,就假裝我們是夜裡行駛的車子。”
燁磊保持著車速,竹節蟲人很快從我們的頭頂上朝前越去,並且消失在濃重的霧色中,我都感覺空中有些泥土掉落到我們的車頂上了。見到此人沒有發覺我們,我們都鬆了口氣,燁磊把車距拖延得更遠一些,以防萬一。
途中,我順便開啟了光學相機,發現裡面已經沒有電了,好在車子裡有備用充電插座,便把相機的資料線插了上去。
燁磊一邊開車一邊回頭問我:“怎麼樣,看到些什麼嗎?”
我用只能搜尋的方式快速前進,播放的近十個小時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後來突然出現的一張猙獰的臉讓我嚇了一大跳。那張臉我看著熟悉,這不是那個到處吐著噁心腥臭粘液的鱗蝸人嗎?
鱗蝸人在鏡頭裡只出現了兩三秒鐘,然後相機就歪了,接著倒在地上,相機出現了故障前一秒還拍攝到了一個大象腿,這應該是那個該死的土嚮導。想必是那時鱗蝸人發現了光學相機, 把它弄倒並帶走了,因為後面我看到了一大串亂七八糟晃動的不斷有雜線上升的倒立畫面。
看來,我們進入舊病院的時候,確實被跟蹤了,而跟蹤我們的人身份已經明確,就是那個鱗蝸人,提供線索的則是土嚮導。怪不得他們能知道我們住在哪裡,而且還順藤摸瓜地跟我們同住在一個旅館裡。
“先別研究了,回去後有的是時間。”老拓已經不關心相機裡的內容了。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不遠的車子。
行駛了大約四十分鐘,燁磊說了一句狐疑的話:“我怎麼覺得他們行駛的路程有些熟悉啊……這個好像是……好像是去濰濟五和醫院的路上!”
想想也是,如果他們要貞女祭祀,那麼鐵定在那棟廢棄的樓頂上舉行,上面遺留的很多物證便是往年舉行儀式的垃圾。我經過剛才不久的經歷,有些氣餒道:“說實話,我還真沒有什麼把握把她們倆救出來。”
“今夜不管怎麼樣都要救出她們倆,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老拓攥了攥拳頭。
看得出老拓很急切,我們也是如此,要是今晚就不出她們倆,那麼後果就可想而知。雖然沒有把握,但也得硬著頭皮了。
車子拐彎抹角,總算是拐到了臨祈老街。這時,這裡本就人跡罕見的空城成了蟋蟀蛐蛐的樂園,沒有人聲,沒有燈火,一切都是萬籟俱靜。
這時如同世界末日的老街突然出現個人影,還反而會把活人嚇著。
他們拐著巷子朝黑暗深處走進去了,我抬頭看了看蒼穹,渾濁黯黑的天際似乎還隱約露出月亮渾圓的輪廓,我不禁問燁磊:“今晚是十五嗎?”
燁磊回答:“不清楚,世界末日我也不管了。”
老拓道:“月圓之夜祭祀亡魂,是最理想的時間。”
終於跟著那群人到了濰濟五和醫院,眼前的情況卻讓我們目瞪口呆,夜色下的這個濰濟五和醫院不再跟平時以往的靜穆和死氣沉沉,而是周圍不是飄散著磷火,漆黑破碎的視窗似乎還看到一些鬼影在徘徊,很多穿著白色和黑色大氅的信徒不時地穿梭在濰濟五和醫院內,似乎都在忙忙碌碌。
幾個貞女都被接待的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