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命相比,他們是更想得到寶貝,這從鐵甲馬只圍不攻可以看出來。我先給你說說眼前這種鐵甲馬隊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將秦代‘快騎連弩射’與宋代‘鐵甲連環馬’相結合的一種佈局。但這種佈局改良後的攻殺圍捕能力又遠不是那兩種陣法可比的。‘快騎連弩射’,騎手是簡甲單衣,馬匹也只用薄小鞍墊,這是為了保證馬匹速度,因為秦代時的馬匹腿短矮小,承重和奔跑能力都不夠。而眼前這種馬匹,從蹄跟、胯連和鼻噴就能看出,乃是印度馬種和哈薩克馬種雜交而成,力量和速度都極佳,最適用於短途的攻殺和衝擊……”
卞莫及聽了魯一棄的話在暗中驚歎,他之前總以為,這世上最懂馬識馬的是他那老相好半山藍,可沒想到魯家一個經事不多的年輕門長也如此精通此道。
“而他們騎手所用弩箭是北宋時大俠徐景田設計製作的‘排射管弩’,最多可一組十管纏於臂上,雙臂二十支小箭可憑心意單支射殺或多支同時射殺。而且從這些騎手所穿盔甲來看,這些管弩的裝填也極為方便,他們上臂外凸的鐵匣也許就是儲存和自動裝填弩箭的機栝。鐵甲馬本身倒是與宋代‘鐵甲連環馬’一樣,但相互間的連線方式卻完全不同。‘鐵甲連環馬’為死扣,最忌諱馬隊中有少數馬匹跌摔失蹄,那樣就會連累整個馬隊,所以‘鐵甲連環馬’的連線一般不多,常常是五六匹為一聯,最多不超過十匹。即便這樣,還是有鉤鐮槍、崩天扣和挫地刀這些專用器具可以破解。而這裡的鐵甲馬卻是用的活聯,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是用的可伸縮的‘刀棘鏈’來連線的……”
魯一棄侃侃而談,說到“刀棘鏈”之類的器械如數家珍般熟悉。而聽的人其實並不十分明白,更不是誰都知道這些器械的出處來歷。
“而且這‘刀棘鏈’不但能收縮,當其中一環的馬匹騎手出現意外時還可隨意脫開和連上。所以我們現在就是用手雷炸殺他們的馬匹,用槍射傷馬腿都是沒用的,他們會迅速脫開受傷的,而後面的馬匹也能及時補位。至於那鏈兒的殺傷力就不多說了,我只告訴你們,它遠比你們看見的還要歹毒十倍。”
說到這裡,聽的人都朝血肉模糊的卞莫及望去,看著那些連續交錯、方向各異、皮肉翻卷的傷口,真的很難想象十倍於此的傷害是怎樣的。
“如此兇狠周密的一道坎面,衝撞、弩射、棘刺、鏈鉸,哪一扣都能將我們盡滅與此。可為什麼他們只是層層布圍,而不展開殺勢?是因為我們還不能死,他們還沒從我們這裡看到他們需要的東西!他們要等拿莊做主的人來定奪!”說到最後,魯一棄竟然有些意氣風發,似乎現在被困住的不是他,而是他將對家那些人圍住了。
一大堆繁瑣的介紹講解,其實就是為了說最後那句話。因為一大堆繁瑣的介紹講解,所以在場的人都堅信了這句話。
“大少,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有時間。可還是要沒法子突出去才行,等對家做主的來了,我們還是生死難料。”利老頭想得更遠些,同時他也不想大家在這不多的時間中鬆懈下來。他是官府的儈子手,見過無數有強烈求生願望的囚徒,見過想盡一切辦法想苟延殘喘的死刑犯,所以對最後一點時間的概念他最有體會。奇蹟有時是會發生的,努力思考、尋辨一下,也許就能找到方法或者利用對家的疏忽為自己爭得一絲希望。而不作努力鐵定是什麼希望都不會有的。
利老頭的話讓一些人再次徹底洩了氣,就像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也讓有些人再次躍躍欲試,想拼命試一把,從那銅牆鐵壁、刀林箭雨中衝殺出去。
魯一棄沒有說話,利老頭的的警示對他來說並非沒有震撼。他凝神聚氣,一遍遍在那坎面中搜尋,妮兒悄悄走到他身邊,在他腿腳處坐下他都沒覺察到。
許久過後,魯一棄從玄虛忘我的狀態中回覆過來,一下子也跌坐在草地上:“沒法子!真的沒法子!”他這次語氣顯得有些焦躁了,“我們的命真就交在別人手裡了……”
第二十五節 山形壓3
說到此處,他突然又一次停下話頭,轉頭掃看了其他人。TAOSHU。ORG其他不管是已經洩氣了的還是盲目想強衝的也都在看著他,目光中所帶的感情是複雜的。於是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在魯一棄臉頰上閃過,但能體味出這笑意的也許只有離得他最近的胖妮兒。
“我們的命是在別人手上,能不能要了我們的命卻必須聽我的。”語氣平靜得不帶一絲起伏,讓人覺得其中暗藏無窮深邃。而說話時所攜帶的氣相,在別人眼中卻絕對是的大家門長的風範。
說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