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煙一般來去輕盈,最是上乘的輕身之術,且施展開來無比的灑脫優雅,勢如九天仙子輕舞。此時卻因了慕容九的力竭勢盡氣衰而變的僵硬骨直。
最無奈,大漠孤煙直。
………
九月二十五。
北美之北,加拿大。
黃昏,葉落。
楓葉落。
不是離別。
□ □ □ □ □ □
“老了!”
語意悵惘,酒意淡然。
臥室不大,卻很深,亦不豪華,床椅桌榻,卻無一處不舒服,壁燈昏黃,猶如蒙塵的珍珠,影影淡淡。
纖巧的小手輕輕拭去老者蒼白鬍須上咳出的紅酒。
酒如海棠揉碎。
亦如血花初綻。
那女子嫵媚萬千的蹲下身子,把光滑的虎皮毯子柔柔的掖在輪椅之上,老者腿下,隨即慢條斯理但輕重緩急的揉捏著漸趨乾癟的肌肉。俏麗的容顏上,卻是清淡到不顯山不露水的悲苦。
壁爐裡的火跳躍的格外歡快,卻沒有半縷嗆人之煙蒸騰而出。
一個影子魅影般飄進,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所為何來。
老者雖老,雙耳未動,卻似已心有所覺,但他沒有回頭。
“陪我去院子裡走走!”
這話卻不是對那女子說的。
影子默不作聲,上前握住輪椅把手,女子幽幽瞟了他一眼,銀牙輕輕咬了淡紫色的櫻唇一下。
影子卻連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他是不是一個瞎子?
還是他不想看見她?
抑或是,他不敢不能看見她?
女子慢慢倒退著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臥室深處的黑暗中,再也沒有抬頭。
那影子從頭到腳均裹在黑色的麻質長袍中,從後面看上去,…………他很像一個人。
□ □ □ □ □ □
夕陽如血,落葉似血。
片片飄落,落在碧幽幽的堂前石階下湖水中,遠方的楠木飛簷黑黢黢,一道道,清冷的秋意倏忽間便已充塞在心間。
炊煙裊裊淡淡飄來。這是誰家在做晚飯?
□ □ □ □ □ □
“素可泰死!”
素可泰的確死了,死在鳳凰翎家的客廳裡。
但如果我們要說這件事,一定會說:“素可泰死了。”這才是訴說一件既成的事實。
而那影子卻少說了一個字。
這期間的韻味卻是天差地遠。
“素可泰死!”這句話說的真妙,便似乎一個手握生死大權的君主在用硃筆勾絕人犯。
□ □ □ □ □ □
二零零四年,外蒙,溫都爾汗,東一百里。
顏松爾雲山。
鳳凰翎,山間宅院。
九月二十三日。
凌晨。
有風,無月。
□ □ □ □ □ □
輕輕一個勾。
他說: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