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而現實中,這些詩作者卻活得艱難。要想出一部詩集,還得自己掏錢,這造成了詩歌的惡性迴圈。好詩被埋沒,垃圾詩歌充塞網路,偶爾在書店裡發現一本詩集,裡面的文字不忍卒讀。
但既然留下了卡片,就是一個承諾,儘管我對詩歌已缺乏好感,也不能做一個失信之人吧。於是我開啟附件:
一隻蝴蝶從午夜啟程
一隻蝴蝶從午夜啟程,
穿越千年的月光,抵達傳說中的家園。
荒冢上的芳草,萋萋一如當年
月色如水,洗滌著不死的夙願
午夜的蝴蝶牽引誰的目光
她的蝶翅如此美麗,像一頁透明的憂傷
如同當年失色的嫁裳
愛人的呼喚,淪陷在故事的盡頭
化成一縷刻骨銘心的惆悵
午夜的蝴蝶,孤獨地飛翔
在滄桑的文字裡迷失自己的方向
一支古老的祭曲,在月光下靜靜流淌
看完詩歌,我輕輕嘆息一聲,這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她應該有著那種唯美的氣質,純善、羞怯,這類女孩有一個共同點,不輕易喜歡上誰,一旦愛上,就會用生命去成全,梁山伯與祝英臺的生死絕戀是她們心中推崇的大浪漫。
我寫了回信,傳送完畢,下線,關機,和衣躺在床上,很快被睡眠俘虜。
勾魂樓——修改版 (20)
李易是在一片血淋淋的吞噬場景中驚醒過來的。
她掙扎著坐起來,身上已是一片冷汗。窗外的月色朦朧依舊,一聲淒厲的夜鳥的怪叫從林間蕩起,讓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冷顫。
今晚的夢境太離奇了,按以往的經歷,即使做夢,每晚也就從一而終,而不是像今晚,一個接一個地做下去,零亂不堪,像一組電影蒙太奇。更可怕的是,每一個夢的最後,都會出現一頭奇怪的動物,這隻怪物長得異常奇特,全身佈滿青色的毛髮,一對明晃晃的獠牙,頭頂上的獨角發出透明的紅光。這隻怪物出現後,就將夢中的一切都大口大口地吞噬掉,無論是人還是其他東西,它像來自地獄的餓鬼,見什麼吃什麼,直到夢境一片空白,它才露出一臉邪惡而滿足的笑,“呼”地鑽入地下蹤影全無。
李易按住狂跳的心臟,呆呆地盯著窗外蒼白的月色,她再也不敢入睡,再也不敢見到那隻怪獸得意而醜陋的笑。
這是一隻怎樣的野獸,它為何總是出現在自己的每一個夢境裡?並且,它的形象如此清晰,只要閉上眼,那張邪惡的醜陋面孔就會清晰地浮現。
李易搜腸括肚地回憶自己所讀過的書籍,試圖在記憶中找到一副可以和這匹怪獸相似的圖形,但一切都是徒勞,她的記憶庫裡,從未有過類似的動物形象。畢竟是夢境,夢中的事物又怎能與現實生活相同呢?李易安慰著自己,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假寐。
突然,她的眼前出現一棟古老的建築,高聳的門樓前,是四條雕花立柱,立柱左右是一條遊廊,鏤花護欄沿著遊廊延伸,一直拐向大樓的兩側。遊廊後的牆體上,每隔兩米就有一扇供頂形窗欞,幽暗的窗玻璃上,影影綽綽地浮現著人影與忽明忽滅的燭光。
李易站在樓前,猶豫著是否進去,從門洞的隙縫裡透出的昏黃燭光,無精打采地塗上她的臉頰,讓她感到某種奇異的酥癢。她抬起手,摩撫著臉龐,一邊回頭四望,她訝異地發現,除了眼前的樓宇,四周竟是一片漆黑,沒有星星、月亮,也沒有燈火光源,甚至聽不到任何一絲生命的氣息,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當中。
這是什麼地方?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地獄嗎?
李易恐懼地攥緊拳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古樓。
這時,隨著怪異的“吱吱扭扭”的聲音,古樓的木門一線一線地擴大,直到整扇木門完全開啟。李易從大開的門洞裡看過去,昏暗的燈光下,一名黑衣女子正在曼舞,古舊的木地板在她旋動的腳下發出暗啞的呻吟。
女子身著一襲黑色連衣裙,齊腰的長髮隨著她轉動的身形在空中散開成一種曼妙的形態。
她猛地停下身形,面向李易,伸出一雙潔白如玉的纖手。
李易這時才看清她的臉,這是一張相當美麗的青春面孔,牛奶一樣的膚色,挺直秀氣的鼻子,薄唇小巧,特別是她的雙眼,長長的睫毛下似乎正在飄散出一泓淺淺的霧氣。女子沒有說話,她伸直的手臂就是最好的語言,那是一種呼喚,不可抗拒的呼喚。
李易無法控制自己的雙腿,一步步向前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