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平雙手一攤,滿臉遺憾:“那我可真幫不上什麼忙。銀色捷達車隨便哪個山旮旯裡都有個七八十萬輛。”
“當地群眾記下了車牌號碼,”周莉莉道,“我們查到,是東湖醫院的眼科主任尹鵬飛。”
“人死了沒?”
“沒。”
“這個,這個啊,”李子平抓著頭,“周妹妹,啊,周小姐……同志。這個這個,我們在辦一起大案。神偷俠盜羅漢從法院脫逃,我們有充分理由相信他正在這家醫院,準備排查。你看,你這個案子,既然人也沒死,那,你看你看,這樣行不,你留個電話,我改天請你吃……一起抓這個傢伙。這個人既然是醫院當官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是?”
“不好,”周莉莉搖頭,“事實上這場事件性質相當惡劣。嫌犯在一個叫蔣小雪的墓碑上畫了……這個。”她拿出照片。李子平接過一看,看見墓碑上兩個鮮紅的“婊子”字樣不由一跳:“這還了得!不是人死為大麼啥仇怨需要這樣?卓立!你馬上帶人進去把這叫尹什麼的傢伙拖出來千刀萬剮!”
周莉莉翻翻白眼:“那還不一定是他,都只能是嫌疑。受害人胸部有被注射巨量麻醉劑的痕跡,導致大腦癱瘓,雖然沒死也差不多了。這種麻醉製品似乎很獨特,我們都還沒查到到底是什麼。最關鍵的是這個。”她又拿出一張照片,照片竟然也是那個被塗抹的墓碑。照片顯然是家用照相機拍的,遠沒有警用的清楚:“這個是剛才我們所的同事在醫院裡布控時,在地上找到的。照片竟然也是這個。”
李子平接過照片,扣起了腦袋:“這?”
周莉莉道:“這個惡性傷人事件的影響極壞,嫌犯在墓碑上做的事情引起了當地群眾和上墳群眾的極大不滿,這兩天又是清明節,人人看到這個都義憤填膺。我推測,嫌犯是在墓碑上做手腳,被守墓人看到,於是行兇。但第二張照片又是怎麼回事呢?怎麼會恰好又出現在這裡?和尹鵬飛有什麼關係?我知道羅漢的事情,我不會給你的辦案有任何影響,只是希望隊長你能讓我把這個尹鵬飛帶走。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李子平想了想:“不好。周莉莉警官,”他嚴肅地表述自己的花花腸子,“現在是非常時期,面對同一地點的兩大嫌疑人,我們的人手明顯不足。我認為我們應當兩案並一案處理,以節約人手,增加效率。這樣,”他捏著那照片左右比劃,“我陪你去把這個尹鵬飛找出來,然後你留下來,先把羅漢抓住,至於以後進不進我們科室……”
“滴滴……”手機忽然響起。卓立掏出手機:“喂?”然後遞給李子平:“找你的。”
李子平狐疑地接過來:“誰啊?”
“我,羅漢,神偷俠盜。”
李子平嚇了一跳,但他分辨出確實是羅漢的聲音。他不顧所有人驚詫的目光大吼:“你!羅漢!你他媽幹什麼?你怎麼知道那誰誰的電話?”
“你忘了我撞了你一下?除了拿你手裡那根牙籤,我不小心又拿了你的手機。這個純屬職業習慣,不好意思。你的手機分組很有意思嘛,有叫‘打手’的一組人,有叫‘分舵’的一組人,還有一組居然叫‘二流子’!你他媽混黑社會的麼?我看得都產生錯覺了,以為我其實是好人,你他媽才是該被判刑的。年輕人喝了酒就覺得自己是出來混的,這個很正常我也理解,但你也他媽太狂了吧?我找出一組叫‘馬仔’的分組,只有兩個人,就隨便打了一個。想來這個時候李隊你肯定是跟你的馬仔在一起吧?只有兩個馬仔,這黑社會也混得不怎麼樣嘛。嘿嘿。”
李子平將照片含在嘴裡空出手上下一摸,果然沒有摸到自己的手機。憑直覺他感到,羅漢用給他電話這種方式聯絡他,會有大事要發生。他立即冷靜下來,並不著急,只是對兩個部下做了個手勢。自己則打了個哈哈:“羅姐姐,你是不是暗戀我?臨走都費盡心思要留聯絡方式?”
“別打暗號了,李隊,”電話那頭道,“我啥都能看見。”
李子平一呆,抬頭一望住院大樓。住院大樓的玻璃窗反射著下午的陽光,沒一扇能看清楚。看來自己前面分析是對的,羅漢果然就在大樓裡。羅漢看見了他抬頭:“對,我就在上面。”
“你想幹嘛?”李子平沉聲道。腦袋裡飛快的閃過“人質”“劫持”等等字眼。他頓時想起才不久分析的,羅漢這種性格,一定會來一幕技驚四座的大戲,但他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我想,”羅漢一字一句,“自行出首。”
李子平愣了一下:“什麼什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