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句有關他家人或親戚的話。”
“還有一件事,警官大人,”希克斯插嘴道,“我和伍德聊天時,他忽然指著一個瘦瘦小小的怪老頭兒給我看。那老傢伙火燒屁股一樣匆匆忙忙下了計程車,溜進售票處買了張船票,然後將票扔進票箱,到候船室等船。從頭到尾鬼鬼祟祟,像怕人看到他一樣。伍德偷偷告訴我,那小矮子就是那個證券商,約翰·德威特;在伍德車上發生的那個謀殺案,這老頭兒也攪在裡面了。”
“真的!”薩姆的聲音又大又急,“你說這是十點半左右的事,是嗎?”薩姆猛地轉頭看著德威特。約翰·德威特站了起來,又坐回去,呆呆地看著前方,兩手緊抓著椅子的扶手。
“說下去,希克斯,繼續說下去。”“呃——”希克斯慢條斯理地說,“伍德看到德威特之後,好像有
點兒……怎麼說呢,變得有點兒神經兮兮的……”“德威特也看到伍德了嗎?”“大概沒有吧。從頭到尾縮在角落裡,自己一個人。”“還有呢?”“沒啦。十點四十分船進來了,我也得幹活去了。我倒是看到那個
德威特起身上船了。伍德和我道了別,也上去了。”“你很肯定是那個時間,對吧——那趟船是十點四十五分開的,沒錯吧?”
“噢,真是瞎扯!”希克斯極其不耐煩地說,“這我講了一百遍了吧! ”
“你先在一旁等著,希克斯。”薩姆推開希克斯,怒目圓睜地看著德威特,德威特心神不定地一點一點摘除他外衣上的毛球,“德威特!看著我。”德威特緩緩抬起頭來,眼睛裡滿是憂傷,連薩姆也覺得駭然。
“希克斯,伍德指給你看的是不是這個人?”
希克斯脖子伸得長長的,用懷疑的眼神非常慎重地端詳著德威特的臉。“是的,”最後他說,“沒錯,就是這個小個兒,警官大人,我可以跟你上法庭按著《聖經》發誓。”
“非常好。現在,希克斯,吉尼斯,還有你——電車稽查員,是吧,這裡沒你們的事了,到樓下去,但還不能走,等著我的招呼。”三個人不怎麼高興地下了樓。雷恩坐了下來,手拄著柺杖,憂傷地注視著德威特緊繃的臉孔。在雷恩如水晶般清澈深沉的眼眸深處,隱約浮著一層霧氣般的疑惑——懸而未決的一個判斷,一個問號。
“該你了,德威特先生,”薩姆聲如雷霆,徑直走到德威特跟前,“解釋給我們聽一下,為什麼你剛才說你搭乘的是十一點三十分的渡輪,而別人親眼看到的卻是,你十點四十五分上的船?”
布魯諾稍稍挪動一下身子,神情非常嚴肅地說:“在你回答問題之前,德威特先生,我有責任先警告你,你所說的任何話,有可能成為將來指控你的證據。這裡有警方的速記員,會記下你所說的每句話。如果你不願意回答,可以保持沉默。”
德威特艱難地嚥了口口水,用他細長的手指扶了扶衣領,努力扮出一個笑臉。“要命的結果,”他輕聲說,站了起來,“這是玩弄事實的代價……是的,各位,我剛才是撒了個謊,我搭的是十點四十五分的渡輪。”
“喬納斯,記下來沒有?”薩姆大叫道,“德威特,你為什麼要說謊? ”
“這個問題,”德威特毫不猶豫地說,“我拒絕做出任何解釋。我和一個人約了在十點四十五分的渡輪上碰面,但這純粹是我私人的事,和這件可怕的殺人案件毫無關係。”
“很好,你約了某人在十點四十五分的渡輪上見面,那他媽的,為什麼十一點四十分你還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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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節:第三場(8)
“拜託,”德威特說,“請注意你的用詞,巡官,我不習慣以這樣的說話方式交談。如果你一定得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我拒絕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布魯諾飛快地拋了個眼神過來,薩姆只好把就要破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收回來,深呼吸之後,又把聲調中的攻擊意味儘可能降到最低。“好的,請問你這是為什麼呢?”
“這樣好多了。”德威特說,“因為我等的那個人並沒有在約定的時間露面,我猜他可能有事耽擱了,便留在了船上,前後坐了四趟,直到十一點四十分,這時我放棄了,決定回家。”
薩姆冷笑起來。“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這種解釋嗎?你等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對不起,恕難奉告。”
布魯諾對著德威特搖搖手指頭。“德威特先生,你正把自己推到一個最不利的位置,你自己應該心知肚明。你剛剛說的話實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