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法收起右腿,一腳將那個人蹬倒在地。
那人吃力地站起來,又衝了過來。朱尼爾抱著已經斷了的胳膊坐在地上往後退。他的大肚子劇烈地起伏著,雙腳不停地蹬向襲擊者,好在混戰中儘量不讓對方靠近。他剛吃下的三明治喝啤酒又湧了上來,吐在膠合板地板上。他試著站起來,但有一鏟打在背上,他再次倒了下去。
朱尼爾迪弗身高六尺四寸,體重約270磅。只要他能給比他小一號的對手,哪怕是一下,他想形式或許很快就會扭轉。他會殺了這個婊子養的。考慮到自己已經傷得這麼重,朱尼爾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因為參與過幾次酒吧鬥毆,他有一些誘騙的經驗。他謀劃著要讓這個攻擊者上當。
他跪下來,頭幾乎耷拉在地面,似乎已經絕望。當看見鏟子又被舉起時,他猛地衝上前去,一頭撞上襲擊者的肚子,兩人一起飛過屋子,撞在一堵隔牆立柱上。
他們一同摔倒在地,又分散開來。朱尼爾想盡力抓住那個頭小一些的傢伙,可胳膊和肩膀的劇痛太強裂了。而且,血還在從顱骨的裂縫裡流出來,給他的大腦造成很大壓力,導致他的行動能力大大降低。朱尼爾掙扎著想站起來,可那個男人更快。他滾到一邊,撿起一塊撞斷的立柱,連續擊打朱尼爾的頭部,他的動作變得更大更兇狠;窄木板開裂了,露出彎曲的釘子,最終木板斷成兩截。朱尼爾呻吟著。倒下去,翻了個身,再也沒起來。他的腹部仍在起伏,血從頭部的多個傷口流出,他只是躺在那兒,閉上了眼睛。
戴面罩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害怕是另一個詭計。他先是咒罵著朱尼爾,接著又怪自己太低估這個目標。他原本以為直接給他後腦勺來一鏟子就能致這個男人於死地。他冷靜下來,整理了一下思路,告訴自己必須完成工作。所以繼續做吧。
他自己的腹部也在劇烈起伏。嗓子很乾,肌肉裡乳酸的增加讓他感到有些頭暈。他跪在朱尼爾身旁,從外套裡拿出長長的一截繞在圓木上的帶子。他將止血帶繞過朱尼爾的頭,纏在他粗粗的脖子上,開始慢慢加力,直到他聽到朱尼爾因窒息而發生的咕咕聲。他繼續平穩地拉緊,保持一定的壓力。過了幾分鐘,朱尼爾肥胖的腹部動了最後一下,停止了起伏。
這個男人鬆開木頭,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感到朱尼爾和立柱的影響似乎讓他的肩膀受了傷。這倒沒什麼。更大的問題在於,搏鬥的過程中肯定留下了許多潛在的證據。利用朱尼爾的充電燈,他有系統地檢查了自己。他渾身都是那個傢伙的血,嘔吐物和黏液。幸運的是,他戴了頭巾,手套和長袖衣褲,因為即便是從他的頭上或胳膊上掉下來的一根根部附有DNA資訊的毛髮都會成為對他而言是可怕夢魘的法醫學證據。
他在死去的男人和周圍一片區域仔細的搜尋了一陣,以免留下能讓西爾維婭迪亞茲這類人發現他的秘密的東西。他花了很長時間在朱尼爾的指甲縫裡撥弄,因為其中可能殘留了可以成為線索的皮屑什麼的。最後確定自己摔倒的位置及周圍沒留下明顯的痕跡後,他從外套的另一個口袋掏出一個小丑面具,放在屍體一旁。朱尼爾和他搏鬥時,面具已經被壓皺了,但即便如此,警察也絕不會猜不出其中的深意。
他摸了摸朱尼爾的脈搏,確認已經感覺不到,然後坐下來歇了五分鐘,又檢查了一次。他熟知死亡所引起的細微變化,讓他滿意的是,這些變化都在發生著。這個男人已經死了。他謹慎地抬起朱尼爾的左手,把他手上的表設定在五點整,拔掉髮條-這個時間跟那個冒名頂替者在博比的表上設定的一模一樣。這顯然會為警察提供一個明確的訊號,當然,也是為了那個冒名者。不像以往將受害者的手臂支起,他將朱尼爾的手放回地上,然後從朱尼爾的工具袋裡抽出記號筆,在膠合板地面上畫了一個箭頭,直指那塊手錶。最後,他解下朱尼爾帶有斯卡標誌的皮帶,塞進自己口袋。
突然,一個聲音把他嚇了一跳。原來是朱尼爾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搏鬥的過程中,它吊在了地上。他看了看螢幕,顯示電話來自朱尼爾的家裡。好吧,他們想怎樣打就怎樣打,反正朱尼爾再也不會回家了。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低頭看了看這個脖子上還纏著止血帶的男人,又看了看旁邊的小丑面具,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為了公正地又一次行動,他對自己說。他沒答算為朱尼爾的屍體禱告。他活動活動了腳,熄滅了電燈,屋內馬上陷入一片黑暗;死去的男人就如同變戲法一樣消失了。
接下來的動靜讓他禁不住一陣顫抖。
是汽車開過萊的聲音。他跑到一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