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扭長出了一顆灰色的小蘑菇,場面極為怪異。
那個大夫“咦”了一聲,疑惑地說:“我剛才還沒看見有這東西長出來呢!”伸手準備去摘。
“別動!”老鍾一聲大吼,驚得我們渾身一顫,“那是屍死覃!誰碰誰死!”
眾人一哆嗦,都回頭看老鍾,老鍾一臉的緊張,看著那顆歪歪扭扭的小蘑菇,半晌不說話,大家都在面面相覷的時候,老鍾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看來,找到戰國金屍了!”
老苗一聽也往前緊靠了兩步,兩隻混濁的眼睛裡突然燃起兩點火焰。
兩個人對著一棵蘑菇兩眼放光,旁邊的大夫大氣也不敢出。我則是好奇地看著那隻小蘑菇。那隻蘑菇長不到五厘米,頂著一個奇怪的菌蓋,菌蓋上面的花紋有點扭曲,越看越覺得不對,上面的花紋彷彿一張笑臉,但是笑得讓人不舒服,彷彿小丑一般刻意吊著嘴角。而且笑容彷彿會動一樣,嘴角一直在往上翹。
我有點激動地說,看見沒,有張臉啊,還會動。老鍾看我一眼說:“這叫屍死覃,又叫九笑菇,四個時辰裡笑臉張開,四個時辰笑臉合閉,最後一個時辰裡變成苦臉。到那個時候,被這隻墓獾咬傷的人就真的沒有救了!就會變成金屍,戰國金屍。”老鍾刻意加重了最後四個字的口氣,然後緊緊地盯著我的臉。他盯了我足足有兩分鐘,最後嘆了口氣說,“你爺爺真的沒告訴你怎麼解這種毒嗎”我很無辜地搖搖頭。
老鍾似乎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孫子有天生的雙瞳的天分,他竟然沒有……”他說了半截後又生生地把後面的話給吞了回去。
“什麼是天生雙瞳?”我的好奇心被勾引起來,追著他問,“戰國金屍是什麼啊?屍死覃又是什麼東西啊?那隻墓獾是怎麼死的?”
老鍾一臉不耐煩地站起來,衝我擺擺手:“時間緊迫,救人要緊,沒工夫跟你解釋這些東西,我讓老苗送你回去,反正你不是我們的人員,也沒老婁那膽量,空長個男人架子,沒必要跟我們去冒險。將來你爺爺要是興師問罪,我可擔待不起。”
我一下被激得火起,這一下說得我跟膽小鬼似的。“誰說我不敢去啊,別瞧不起人,你越不讓去,我非跟你去!看你怎麼著!”
“那你願意跟我們一起救人?”“願意!”
“願意跟我們一起幹?”“願意!”
“那好,那你得時刻聽我倆指揮,不準亂動亂跑!”老鍾這時候衝著老苗狐狸一般笑起來。
第四章 百毒蟲養穴
坐在吉普車上,隨著綿延的鄉間小路一歪一晃,此刻已經是新鄭城郊的田野。周圍暮色四合,只有幾聲蛐蛐的叫聲偶爾響起來。老鍾在後座上整理相關的器械,老苗則開著車跟我講述他和小聶遇險的經歷。
就像盜墓是家傳一樣,從黃帝時代起與盜墓賊相對立的一種人就出現了,那就是守陵人。他們一般是天子的近親大臣,顯赫世家的功勳子弟,將軍的親兵侍衛。這些人忠心耿耿地守衛著自己的家屬、朋友或敬仰人的陵墓,就像袁崇煥將軍的親兵及其後人隱姓埋名守衛他的墳墓一樣。這些人與盜墓賊勢不兩立。但是也有一些人因為機遇巧合,原來曾經是盜墓賊,但是後來卻成為了守墓人。就像老鍾給我講述的那個故事一樣。
解放以後,國家為了保護埋藏在地下的陵墓,進行有目的的考古發掘,在一些文物重點區域的文物部門成立了專門的巡邏隊伍。而老苗和小聶就屬於這隊伍中的一員。
他們不僅要保護陵墓不受盜墓賊的侵害,必要的時候甚至還得救助那些陷入困境的盜墓賊。由於新鄭市是戰國春秋時期重要的政治文化中心,同時也屬於北邙風水寶地的範圍,古墓林立,林林總總的各級有價值的墳墓逾萬座,號稱地下博物館。但是這些墳墓裡有大量陪葬品的同時也危機四伏,各種機關重重,不少盜墓賊下得去,出不來,或者驚動墓裡的守棺獸,死相極為慘烈。
三天前的一個晚上,老苗和小聶按慣例在城東韓王陵及其大夫陵墓群之間巡看。那是一個沒有月光的晚上,手裡的軍用手電一長一短刺破天空。有時候,這手電光也是一種警示,更多的是恐嚇作用。前半夜倒是相安無事,老苗他們開車到城西鄭王大墓轉了一圈以後又重新回到了韓王陵舊址。老苗幾十年間出沒在這裡早已對這些地形爛熟於心。而小聶是老鐘體諒老苗辛苦剛剛分配給他打下手的年輕人。剛剛接觸這個行當,小聶正是新鮮興奮的時候,追著老苗問東問西,問夠了以後就開始繪聲繪色地講他在網上搜刮的一些古墓鬼故事。正當小聶講到兩個盜墓賊剛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