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把這件事悄悄地告訴長房,再由長房出面暗示給官府和學諭……若是金陵城上上下下的官員對此看法一致,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先生說話的時候,周少瑾一直在心裡細細地琢磨。等到李先生說完,周少瑾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這招可真狠!
由程輅所在的宗族出面說他有才無德,請學諭奪了他的秀才功名,程輅這輩子別說是出仕為官了,就是想做個陶翁也別想得到別人的尊重了,甚至是他的後世子孫也不可能和門第或是底蘊很好的人家聯姻,這個家會因此敗落下來,永遠在社會的最底層掙扎。
可這也是程輅自找的。
上輩子發生了什麼事暫且不論,這輩子他們又沒有追究他所做的事,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願意放手。如果她們聽之任之,以後只會是她們倒黴。
周少瑾硬下心腸來,道:“那我明天就進府去找池舅舅好了。這種事,夜長夢多。何況那程輅已經回了金陵,年前還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親自過來給我們姐妹送年節禮。他也太能裝了。”
周初瑾連連點頭,讓持香去準備名帖。
周少瑾輕笑,道:“姐姐,這名帖怎麼準備啊?準備爹爹的名貼嗎?爹爹的人去九如巷不去拜訪沔大舅舅反而去拜訪池舅舅,別人肯定會奇怪的。難道還準備我的名帖不成?池舅舅可是兩榜進士出身!”
她是閨閣女子,名帖只能在內院裡使用。
周初瑾拍了拍額頭,笑道:“看我,都糊塗了。那就讓持香進府說一聲好了,免得失禮。”又道,“你這樣貿貿然地進府去找池舅舅,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啊!”
周少瑾想想也有道理,和姐姐商量道:“要不明天請太太進府去給外祖母請個安,我正好趁著這機會去趟寒碧山房?”
“這主意好!”周初瑾說著,朝李先生望去,道,“先生以為如何?”
李先生也覺得這主意好,笑道:“那就有勞兩位小姐了!”
周初瑾和周少瑾一起去了書房。
李氏剛剛梳洗完,幾個小丫鬟正在給她絞頭髮,聽說周少瑾姐妹來了,她綰著還溼著的頭髮就出了內室。
既然已經服了軟,周初瑾對李氏也就客氣起來,忙笑道:“早知道太太的頭髮還溼著,我們就應該晚點來的。”然後喊了小丫鬟拿幾塊幹帕子來,“我來給太太絞頭髮好了!”
李氏哪裡敢讓她動手,連稱不敢。
周少瑾也勸:“這南方不比北方。北方有火炕,就是頭髮略有些溼,在屋裡子坐坐也就幹了。南邊是溼冷,您這樣要感冒的。”說著,吩咐碧桃,“去幫太太拿幾塊幹帕子來。”
李氏忙道了謝。
等到小丫鬟上了茶點,碧桃拿了帕子進來。李嬤嬤忙接在了手裡,和李氏的另一個大丫鬟玉蘭幫著李氏絞乾了頭髮,這才退了下去。
李氏這才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她可是聽說了,那李先生一進府就去見了她們姐妹倆。
周初瑾隻字未提程輅,只說是當初處置蘭汀的時候程家幫過忙,如今她既然回了金陵城,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給關老太太道個謝才是。
周鎮也沒有把當初發生的事告訴李氏,只是說蘭汀對周初瑾不敬,周初瑾很是奇怪,查出了些陳年的舊事。蘭汀傳了假話。莊氏生前根本就沒有讓她留在周家,更不要說是服侍周鎮了。
李氏以為這一切都是周初瑾做得手腳,所以才對周初瑾非常的忌憚。因而周初瑾讓她進府給關老太太問安,她壓根就沒有往別的方面想。立刻就答應。
持香拿著李氏的名帖去了九如巷。
稍晚。她回來告訴周少瑾:“四老爺這些日子都在家陪著老夫人。哪裡也沒有去!”
周少瑾笑著點頭,第二天一大早陪著李氏去了嘉樹堂。
關老太太見到周少瑾非常的高興,對李氏也很熱情。
她問起周初瑾的情況。知道周初瑾一切都好,這才和李氏說起周初瑾出閣的事:“……你這一路辛苦了!廖家在鎮江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周家在金陵城也不是沒有根基的,到了初瑾成親的那天,九如巷的幾位舅母都會過去看看熱鬧的,到時候就有勞你了!”
言下之意,是讓李氏風風光光地把周初瑾嫁出去。
李氏恭敬應諾,說起周家都準備了些什麼。
周少瑾心裡還有事,好不容易李氏說完了,沔大太太得了信過來相陪,她站了起來,道:“我既然進了府,還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