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出去玩樂,紛紛響應,又派了人去告訴在花廳裡服侍程劭的常姑姑。
常姑姑有些意外,隨後笑著應好。
花廳里程家的男子也就都知道了。
程涇笑道:“我們也跟著一道去吧?正好給二叔父去上炷香。”
五皇子的事於別人可能是秘密,於程涇這樣的內閣大佬則不然。
程涇覺得程劭病得真是時候,至於這病情……皇上都承認了,他自然也不應該懷疑。
倒是程池趁著這個機會給皇上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不僅覺得他人品端方。而且學識淵博。君子六藝無所不通,曾私底下笑程池:“你若是收收心,只讀那四書五經,恐怕就不僅僅考個進士了。”還和程劭說。應該讓程池去翰林院做個侍講學士。教皇子們讀書。
程劭當時還替程池謝恩。說若是能去翰林院做個侍講學士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皇上說過這件事之後就沒有了下文,聽說是初二的時候見三皇子、四皇子幾個去給他請安,想到了死去的皇太子。曾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下旨將一直晾在旁邊沒有理會的原詹事府的詹事、少詹事等東宮的屬臣都外放為官。
顧緒也沒能倖免。
他被任命為太原知府。
程箏想跟著顧緒去任上,顧家的長輩很贊成,顧緒卻怕程箏不習慣太願的氣候,不答應,但程箏主意已定,而且還決定將顧寧和顧中一塊兒帶去太原,為這件事,顧緒前幾天還曾請袁氏出面相勸。
袁氏相勸無果之後,求到了郭老夫人這裡。
結果是顧緒沒能勸動郭老夫人讓程箏和孩子留在京城,反而讓郭老夫人給勸住了,答應帶著程箏和孩子們一起跟他去太原。
他們三月初二之前必須抵達太原。
這可能是程箏和顧緒在程家這幾年吃得最後一頓飯了。
想到這裡程涇就有些不捨。
其他兩個孩子程簫嫁去桐鄉,這兩年才來京城,程許乾脆就是在金陵長大的,前幾年為了參加鄉試才到京城和他住了幾年,只有程箏,自出嫁之後就一直在京城,和他相處的時候最長,也最貼心。
程涇不由叮囑顧緒:“以你的能力治一個太原府綽綽有餘,你若有時間,不妨多陪陪阿箏母子。他們隨你去太原,一個人也不認識,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太原又是燕趙之地,多豪傑,男子讀書固然重要,六藝也不可放鬆,正好可以請人教寧哥兒和中哥兒一些拳腳功夫,強壯體魄,至於讀書,晚些也不要緊。
“皇上如今封了皇太孫為儲君,你是曾經服侍過他父親的人,只要老老實實地呆在太原,沉住氣不要出什麼亂子,等到皇太孫登基,回京城也就是遲早的事。
“去了太原,你記住一定要韜光養晦,不可鬧出什麼事端來。”
程池聽了不以為然。
皇太孫對自己父親的這些屬臣到底是心懷感激還是心懷怨恨還不好說,曾經的詹事府少詹事去了太原卻窩窩囊囊的不作為,至少間接證明了顧緒的無能,還提拔個什麼啊?何況照周少瑾的說法,皇太孫未必就能比皇上的壽命長。
可到底支援誰登基,真是有點傷腦筋起來。
程池想著,轉身去拿了封信給顧緒,道:“這是太原名儒王芝的名帖,楊壽山與他是忘年之交,你去了太願不妨先去拜訪他,讓他跟你講講太原的事,強龍不壓地頭蛇,有了本地鄉紳的支援,你這知府才能做得平安無事。”
在座諸人聽著愕然。
程涇更是開門見山地道:“你現在還和楊壽山有來往?”
“是啊!”程池不以為意地道,“我前幾天還讓人給他們家送去了二百兩銀子——楊壽山的母親病了。”
楊壽山最終被貶為庶民,回了鶴壁的老家。
他原是寒門出身,又不曾在任上貪墨,回去之後靠幾畝薄田,生活頓困。程池定期救濟他。
程涇不大讚同,想說什麼。見程池滿臉的不在乎,想著還有幾個姑爺在場,把到了嘴邊的訓斥還是硬生生地哽了下去。
袁鳴卻滿心佩服,低聲和程許道:“你看池四叔,這才是性命中人,真漢子!”
程許沒有吱聲,低了頭喝酒。
程涇不好說程池,還不能說自己的女婿啊!
“胡說八道些什麼?”他喝斥袁鳴道,“你整天就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有這精神。不妨好好讀書考個功名。也好給阿簫爭個鳳冠霞帔戴戴。”
程涇原就不太滿意這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