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葭笑道:“那也比我好,至少認識。你是不知道,我那天一看,敢情我還有個比我年紀還三歲的年輕嬸嬸,我還以為是哪位伯父或是叔父的繼室,不曾想是池叔父妻子。池叔父怎麼娶了這麼小的一位嬸嬸?有時候我喊著都有些不好意思?”
吳寶璋聽閔葭說周少瑾像哪位伯父或是叔父的繼室,心裡一陣痛快,情不自禁地道:“誰說不是!她從前還叫我姐姐呢!如今我反而叫她嬸嬸起來……”
閔葭抿了嘴笑,道:“我看這位小嬸嬸性情很是溫婉。想必也不會和你計較什麼!”
她從前在她面前話都不敢大聲地說,現在嫁了程池,卻擺起長輩的譜來,對她愛理不理的。
想到這裡,吳寶璋心裡就覺得悶得慌。
閔葭卻目光微轉,笑著對吳寶璋道:“我也要去官房一趟才好。”
吳寶璋想著她認親時無緣無故的親暱,之後又熱情的相邀,心中冷笑。
她雖然想踩周少瑾幾腳,可也不是那沒有頭腦的,閔葭以為自己最誰?幾句好話。幾個馬屁就能把她忽悠迷糊了任她所用嗎?
吳寶璋決定陪著閔葭去官房。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兩人手挽著手,親親熱熱地後門出了廳堂。
後院牆角種著幾株牡丹,奼紫嫣紅地正開得茂盛。
兩人慢慢地往官房那邊去。
在離官房不過幾步路的地方,她們迎面碰到了周少瑾和程笙。雙方打了個招呼。背道而行。
閔葭卻忍不住回首瞥了周少瑾一眼。道:“你說,當初程家的幾兄弟都很寵著小嬸嬸?”
“是啊!”吳寶璋很想看看閔葭那張端著的臉裂開的時候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四房的誥從兄和詣從兄就不必說了。那可是捧在手裡怕摔著了,含有嘴裡怕化了。就是程輅——程家的旁支,卻是程家幾兄弟裡面最會讀書的,都隔三岔五的送點東西給她……我們當時還以為她會留在程家,沒想到她真的留在了程家,卻不是嫁給了……嗯……卻是嫁給池叔父……不過,當初池叔父也很護著她……”
閔葭聽著心中一跳。
吳寶璋說起周少瑾的婚事時,不是用得“嫁”程序家,而是“留”在程家,如果周少瑾是和那個叫程輅的旁支有什麼,吳寶璋就不會用“留”這個字了。
難道正如她所想的,程許和周少瑾之間有什麼?
可如果是這樣,周少瑾又怎麼可能嫁給程池呢?
或者是,有私情?
閔葭感覺到了吳寶璋的惡意。
可又沒辦法不去想。
她心中擂鼓,笑道:“她長得漂亮嗎?長得漂亮的姑娘大家都會護著她,這是人之長情。”
“可不是!”吳寶璋笑道,“就算是做錯了事,大家也能很快地原諒她。”
閔葭眼皮子跳了跳。
明明知道吳寶璋給她挖了個坑,她卻不能不跳——這幾天她也費盡了心思打聽周少瑾的人,結果什麼也沒有打聽出來,反而從方二太太身邊的婆子那裡問出了點事來。
那周少瑾除了長得漂亮,哪點能和方萱比。
可誰家娶媳婦是看顏色?
周少瑾能讓程家舍了方萱娶她,這本身就不尋常。
“做錯事?”閔葭面露詫異,道,“她做錯了什麼事?”
吳寶璋支支吾吾地轉移了話題,再也不肯說這件事。
閔葭心裡癢癢地,偏生吳寶璋的嘴角蚌殼似的,她再也問不出來什麼。
她只好向杏林衚衕的人打聽,直到程笙那邊來報喜,說生了個大胖小子,這件事也毫無進展。
閔葭在月上中天的夜晚望著程許緊閉著的書房裡映窗欞上的昏黃燈,手就攥成了拳。
程許不是心裡有個人,就是天生待人冷淡。
他們成親這麼長的時間,同床共枕的日子民屈指可數。
婆婆地話裡話外地讓她儘早把程許攏在屋裡,儘快給程家開枝散葉,去年春闈程許沒有下場,下一科的春闈程許肯定是要去試一試,等過了年,程許就要一心一意的讀書,她最好不要“打擾”程許了。
她索性讓素月去書房裡服侍程許。
可程許卻規規矩矩的,從來不曾多看素月一眼。
她要是還不明白程許心裡藏著個人,她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可怎麼破這個局呢?
閔葭覺得,除了吳寶璋,她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雖說是與虎謀皮,可若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