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周少瑾剛剛梳好了頭,郭老夫人過來了。
周少瑾忙讓丫鬟奉茶,自己匆匆穿了件衣服就去了廳堂。
郭老夫人見她瘦了一圈,人卻越發顯得如那弱風扶柳般清麗曼妙。不由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也不怪四郎會迷了眼!
這麼漂亮。別說是四郎正值青年。就是她這孀居的老婆子,看著也心生憐愛。
她沒等周少瑾給她行禮就攜了周少瑾的手,溫聲道:“你還沒有大好。別折騰自己了。若是又病了,只怕就要傷了根本,沒這好醫治了。”
周少瑾紅了臉,喃喃地說著感謝的話。
這孩子,幸好是個語拙的,這要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只怕是程許、程誥幾位爺都逃不出她的手心。
念頭閃過,郭老夫人又暗暗嘆了口氣。
如果真是那樣,四郎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了——四郎從小就比別人都聰明,最不喜歡有人越過他去。你若是在他面前老老實實的,他或許還會給你幾分顏面,可你若是在他面前賣弄聰明,他或是視你如無物,或是把你踩到腳下把你教訓一番,讓你從此以後見著他就要繞道走。
一時間,郭老夫人反而有點希望周少瑾是個八面玲瓏的了。
就算程許、程誥逃不過她的手心,那也是段佳話
可涉及到小兒子,那就不一樣了。
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笑著拉著周少瑾叮囑了一番“要好好養病”,“我那裡你就別去了,等好了再去陪我念經也不遲”,“我再來看你,也不用穿戴得這樣整齊,你現在受不得累”之類的話,讓樊劉氏服侍周少瑾去歇了。
樊劉氏唯唯應諾。
周少瑾卻笑道:“我還沒有去給池舅舅道謝呢!”
郭老夫人立刻警覺起來。
可當她望著周少瑾清澈如水的眸子,坦然率真的神色,不禁哂然一笑。
小姑娘單純透明,有些事,是他們這些做大人的想得太多了。
四郎的異樣,小姑娘未必就知道。
她又何必捅穿,讓四郎怨她,讓小姑娘胡思亂想呢!
看看四郎有什麼打算再說不是更好嗎?
但她也不能任兩人像從前那樣無所避諱地見面了。
“你池舅舅一大早就出去了。”郭老夫人笑道,“他整天忙得不見人影,他那裡你就別管了,他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知道你醒了,他肯定很高興。道謝之類的就算了,哪天遇到他說一聲也是一樣。”
周少瑾不免有些失望。
但想到前些日子程池的忙碌,她又很快釋然,甜甜笑道:“那我就讓樊媽媽給池舅舅送點吃食過去好了!這樣醒了不和池舅舅說一聲,總覺得有點不好。”
這也是人之常情。
郭老夫人笑眯眯地點頭,起身告辭了。
周少瑾去了如意軒。
郭老夫人那裡,碧玉笑道:“浮翠閣那邊的人過來說,二表小姐去了笳小姐那裡。”
“這孩子,真是不聽話!”郭老夫人笑道,“你讓跟著她的人盯緊點,可別又和笳丫頭吵起來了,她大病才愈。”
碧玉笑盈盈地應“是”,道:“老夫人待二表小姐真是像親孫女似的。”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
程池那邊也得了信:“二表小姐醒了!老夫人去看過二表小姐了。還在二表小姐身邊安了人,二表小姐那邊一有什麼動靜都會傳到老夫人耳朵裡去。之後二表小姐就去了笳小姐那裡。”
“知道了!”程池淡淡地道。從涼亭的石凳上站了起來,遠眺著不遠處的穩船湖。
石寬今天會從這裡登舟回京,他是來給他送行的。
他並沒有和石寬說起自己的身份,石寬也沒有提他的身份。但他相信石寬肯定已經知道他是誰了。而四皇子因為還是冷灶,石寬肯定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們是怎麼“偶遇”的,他又為什麼會對石寬的“文采”欣賞不已。
哪天程家若是有了從龍之功,這都是少瑾的勞功!
這幾天她沒有去看那小丫頭,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的身體到底怎樣了?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身體只怕都僵了。不在屋裡好好地歇著,跑去程笳那裡做什麼?
還真是個孩子。
前兩天還和程笳鬧著。如今一好了又找了去。
典型的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也不知道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可見程笳和她之間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