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夫人就讓人傳膳。
大家沉默地用了晚膳。
白管事進來悄聲地告訴郭老夫人:“人還沒有找到!”
而此已打了二更敲。
郭老夫人反而冷靜下來,不聲如山地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每人賞一兩銀子,繼續找!”
白管事低頭應是,退了下去。
大家就睛睜睜的看著天色一點點地暗下去。
周少瑾給郭老夫人重新沏了杯茶,溫聲道:“您還是歇會吧!我在這裡守著。若是有什麼事就叫您!你要是垮了,笳表姐可怎麼辦?”
她覺得指望三房的幾個人恐怕是不行的。
郭老夫人也知道這個道理,她由著周少瑾服侍著歇了。
周少瑾把郭老夫人身邊服侍的人分成了兩隊,一隊陪著她等,一隊先去休息。
漫漫地長夜,周少瑾只要一想到程笳有可能像自己的前世那樣遭遇欺凌,她就感覺到害怕。
如果這世上真有報應這回事,也應該報應在程輅身上才是。
怎麼會是程笳出事呢?
周少瑾想不明白。
更加的思念程池。
如果池舅舅在這裡,肯定會給她一個答案。
周少瑾抱了抱自己。
旁邊候著的碧玉忙道:“二表小姐,我去給您拿件披風好了。”
“不用了。”周少瑾道。“我只是擔心笳表姐……”
碧玉含著眼淚別過臉去。
外面響起一陣譁喧。還有火把照耀的明亮。
周少瑾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碧玉更是不用她吩咐就疾步朝外走去:“二小表姐,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周少瑾點頭。
院子的門被撞了開,有婆子高聲道:“笳小姐找到了!笳小姐找到了!”
周少瑾喜極而泣,提著裙子就跑了出去。
模樣綽綽的男子都遠遠地站著。白管事打著燈籠。陪著兩個粗壯的婦人抬著門板走了過來。
翠環扶著門板。神色狼藉,而躺在門板上的程笳則披頭散髮,面如金紙。
“這是怎麼了?”周少瑾抬頭。
白管事忙道:“在後山找到的。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昏迷了快一個時辰了。已經去請大夫了。釋慧大師馬上也會過來。”
既然是在甘泉寺的後山被咬的,釋慧大師說不定知道何藥可治。
周少瑾點頭,也顧不得許多,拉了程笳的走手護著程笳往裡走。
門口卻呼啦啦地湧了一群人,團團地把程笳圍住,哭喊著“我的兒”、“我的笳丫頭”,把周少瑾擠到了一旁。
周少瑾鬆了手,看著李老安人等簇擁著程笳進了廂房,然後去給郭老夫人報了平安信。
郭老夫人倚在大迎枕上沉默了片刻,道:“人沒什麼事找回來就好了!離天亮應該也有一個時辰,你也累了,快去睡吧!明天早上才是場硬仗。”
是啊!
人找回來,程笳為什麼跑去了後山?翠環這丫鬟知道不知道?她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咬了?有沒有性命之憂?這才是關鍵!
周少瑾笑著點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不曾想她倒頭就睡著了,還是春晚來叫她,她這才醒過來。
春晚告訴她:“釋慧大師懷疑笳小姐是被一種甘泉寺後山特有的小蟲子咬了,灌了藥,笳小姐天剛亮的時候醒過來了一次,此時又睡了。釋慧大師說笳小姐能醒過來就沒事了。再吃兩副藥就能徹底地好了。翠環什麼也不肯說,被關到了柴房裡,說是要找了人牙子來把她發賣了……”說到這裡,她打了個寒顫。
周少瑾隱隱已有所預料。
翠環前世雖然對她不敬,可對程笳卻是忠心耿耿的。
就像前世,樊劉氏對程家的人來說是惡僕,對她來說卻是救星。
三房要發賣她,至少也得等程笳醒過來才是。
她低聲囑咐春晚:“你去跟馬富山家的說一聲,若是程家有意發賣,就讓他先把翠環買下來。”
她們這樣的人家,大丫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要體面,春晚和翠環同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看到翠環落得這樣的下場,不免有些同病相憐。聞言喜出望外,忙讓人帶信給馬富山家的。
中午又灌了程笳一碗藥。
她喝了藥,繼續昏沉沉不醒人事。
到了晚上給她灌藥的時候,程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