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的‘神仙姐姐’是金陵九如巷程家的表小姐,”宋木笑道,“她姓什麼?今年有多大了?怎麼來了京城?”
宋森挑釁地瞥了宋木一眼。不屑地“嗯”了一聲。
宋木就道:“你要是告訴我了。你下次去見你的‘神仙姐姐’的時候,我就讓你的膝蓋像被罰了跪似的。”
“真的!”宋森的眼睛都亮了。
宋木看了宋森一眼沒有說話。
宋森悻然地笑,道:“哥哥是君子,一言九鼎。我不應該懷疑哥哥。”
宋木忍不住就揉了揉宋森的頭髮。道:“算你識相。不然罰你再多抄兩遍《三字經》。”
宋森聞言拉著哥哥的衣袖撒著嬌:“哥哥,哥哥,好哥哥。你就讓我少抄兩遍吧!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這話對宋森來說就像喝水似的。宋木不為所動,道:“你是想父親回來了罰你去祠堂裡寫呢?還是在我的書房裡寫呢?”
宋森不說話了,乖乖地低下頭來寫字。
宋木寵溺地笑著搖了搖頭。
※
榆樹衚衕當值的楊媽媽卻興奮得不得了,悄悄地跟樊媽媽道:“沒想到我們家大奶奶和二小姐有這樣的面子,竟然能讓宋夫人親自來拜房她們姐妹倆。可我看那宋夫人怎麼像是專程來探望二小姐的?”
她年紀擺在那裡,春晚等丫鬟她覺得隔著輩份,說不到一塊去。李嬤嬤是李氏的人,說錯話要是似到李氏那裡可就不好了。商嬤嬤又太精明,一雙眼睛彷彿能看到你的心裡去。算來算去,只有二小姐身邊的樊媽媽最好,為人和氣,行事又謹慎,說話也好聽,她沒事就和樊媽媽說說閒話。
樊媽媽不是喜歡說人的人,笑道:“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宋夫人是和九如巷郭老夫人有交情,當實大姑奶奶沒有出閣的時候曾經和二小姐一起招待過宋夫人,宋夫人這次來,也應該只是想還了這人情吧?”
楊媽媽還欲說什麼,杏林衚衕和雙榆衚衕那邊都派了管事過來,說是接到了周少瑾姐妹留下來拜貼,但他們剛從西苑回來,公務繁忙,就不請姐妹兩過去敘舊了,讓廖紹棠有了空閒的時候過去吃飯,並送了高於他們兩倍的回禮過來。
周少瑾知道這是因為兩家都沒有主持中饋的女眷,他們雖是晚輩,但到底只是姻親,程勳和程涇都受了她們姐妹的禮,有什麼時候可讓廖紹棠過去說一聲。
廖紹棠就抽了個沐休的時候去給程涇和程勳問了安。
程涇問了問廖紹棠準備何時下場科考,程勳則問他什麼時候可以過來幫他編撰《京華地誌》……廖紹棠回來高興得不得了,對周初瑾道:“兩位長輩都是寬和有修養,喜歡提攜後輩的人。”
“這就好!”周初瑾也盼著自己的丈夫能出人頭地,丫鬟服侍他梳洗的時候她就站在一旁幫著遞遞帕子什麼的,道:“雙榆衚衕那進進出的都是些進士、舉人吧?大爺去了肯定要做很多的瑣事。可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像大爺這麼年輕就有機會幫著編撰一本書的。那些委屈就當是交得束脩好了……”
編撰《京華地誌》這麼大的事,不可能幾個人就能完成。翰林院的幾位老儒都參加了,不過是皇上親點了程勳做了總編撰而已,翰林院的幾位頗有文名的翰林一起幫著編書,廖紹棠去不過是幫著修復舊圖。謄錄地誌或是抄寫書稿之類的,編撰之類,壓根就輪不到他。
廖紹棠哈哈大笑,道:“你別擔心。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我不會覺得委屈的。我的學問本就不及那些人,做那些瑣事也是應該。正如你所說,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機會的。”說到這裡,他沉吟道,“池舅舅那裡,我們是不是要想辦法去道個謝?”
“等池舅舅回來了再說吧!”周初瑾笑道。“我們是得好好謝謝池舅舅了。他這個人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不好接近。可事都放在心裡,像這次去保定府,池舅舅就不聲不響地把商嬤嬤送給了二妹,就是見二妹自幼失恃。身邊少了指引之人。怕她在親戚們面前失了禮數。被人辱笑……這個恩情,我們也得記在心裡才是。”
廖紹棠笑著應了。
第二天去了翰林院幫著編書。
可還沒有等到他沐體,周初瑾就發作了。
痛了一個晚上。她順利地產下了一個七斤八兩重的男嬰。
廖紹棠寫了信回鎮江報喜,請廖大老爺給孩子取名。
周初瑾疲憊卻滿臉的喜悅地靠在床頭由李氏服侍著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