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忍著笑。親自接過商嬤嬤手中的茶放在了程池的面前。
程池不過是不想讓周少瑾擔心,洗了手,吃了兩個馬蹄糕,喝了兩口茶就起身告辭了:“我還有點事,等過兩天了再來拜訪令尊。”
周少瑾知道他有正事,自然不敢留他,讓人把剩下的馬蹄糕都包了讓他帶走,道:“若是晚上餓了,可以墊墊肚子。”又道,“在別人家住著總不方便,如果想吃什麼喝什麼,就讓人帶信過來,我讓廚房給您做。”
程池微微頷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周少瑾的住處。
周少瑾站在廡廊,直到程池的身影消失了良久,身子有些發涼,才在商嬤嬤的催促下回了屋。
可回到屋裡她也無心做針線,提著那盞燈看來看去,好像那上面繡了朵花,她要數清楚有多少針似的,直到周鎮和李氏等人回來,她這才吩咐商嬤嬤把燈掛床頭,去迎接周鎮和李氏。
周鎮給她買了盞八仙過海的綃紗走馬燈,李氏則給她買盞兔子燈。
周少瑾笑著道謝,覺得都沒有程池送給她的那盞蓮花燈漂亮。
她把程池來過的訊息告訴了周鎮。
周鎮雖然有點驚訝,但還沒有到驚愕的地步。
聽說程池歇在了朋友家,他想了想道:“你池舅舅有沒有說他那個朋友是做什麼的?”
“沒有。”周少瑾知道程池身邊的人事有些複雜,因而他不說,她從來不問,就怕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讓程池心生不悅。
周鎮沒有再問。
周少瑾卻有些不安,道:“爹,池舅舅那裡,是不是有些不妥?”
“這卻不好說。”周鎮道,“去年西安府那邊天氣不好,糧食減產,還是從湖廣調了一部分糧食過來,這才保住了九邊的供給。如今正是春耕時分,西安府那邊卻又出了種糧不足之事,若你池舅舅那個朋友是做糧食生產的,只怕他們是想從這邊運些種糧過去。”
周少瑾道:“保定府這邊的糧食產量很好嗎?”
“還不錯。”周鎮道,“這幾年保定府倒是風調雨順的。”
民以食為天。
百姓們衣食無憂,父親的官也做得順當些。
周鎮道:“那你知道你池舅舅住在哪裡嗎?”
周少瑾搖頭,不好意思地道:“我忘記問了。”
周鎮笑道:“那也不要緊。等他來拜訪我的時候再說。他若真是做這生意,我倒可以介紹幾個人給他,免得他跑冤枉路。”
父女倆聊了一會天,這才各自散了。
可週少瑾回到屋子裡卻看見春晚幾個都正圍著掛在她床頭的蓮花燈七嘴八舌地驚歎。
周少瑾嫣然地笑,趕了她們去睡。自己窩在被子裡卻望著那盞蓮花燈笑得睡不著覺,她叫醒了在她屋裡當值的碧桃,道:“你去問問小雀,池舅舅送我的那兩隻黃鸝鳥可還好?”
小雀就是當初程池送來給她養鳥的小廝,現在也幫她養著集螢送的雪球。
碧桃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起了身,道:“剛才我還去看過那兩隻鳥,小雀服侍的可盡心了。”
但周少瑾還是覺得去看看放心。
碧桃服侍她穿了衣裳,去看兩隻鳥,她這才安安心心地躺下來。
程池住在離保定衙不遠的一個客棧裡。
因南下北上的官員十之五、六都要經過保定府。這間離保定府不遠的客棧雖然不大。卻裝飾的簡潔雅緻,且多為一間間的小院。
程池站在正房的臺階旁,望著保定府城牆的方向,凝聲道:“你們敢肯定蕭鎮海還在保定府嗎?”
“敢肯定!”回答他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穿著件粗布短褐襖。模樣兒十分的普通。一雙眼睛卻寒星般的明亮,“我親自帶著人守在城外,就是隻鳥從保定府飛出去也不可能逃過我們的眼睛。”
程池聽了哂笑。道:“那這些日子有幾隻鳥從保定府飛出來。”
那人認真地道:“因是冬天,一共有六百五十四隻鳥從保定府飛出去了,因遠近有別,沒辦法分清楚各是什麼鳥。有五十八隻狗從城牆裡鑽出來,不過都叫我們逮得吃了……”
懷山無語。
程池哈哈大笑,道:“好,我就等你的好訊息。”
青年男子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懷山道:“金沙幫的徐牧,不可限量。”
程池笑而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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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府衙的人都議論昨天晚上的燈會,周家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