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忙柔聲安慰了她幾句,道:“那你去忙你的好了。我就在這裡等。”
小丫鬟一溜煙地跑了,把程池的話告訴了自己的乾孃。
那乾孃立刻去告訴了李嬤嬤。
李氏聽了委屈得不得了,伏在鏡臺上就哭了起來:“我只道是那黃太太要巴結二小姐,怎麼想到她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兩邊傳話。在路上的時候我二小姐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只是人已經出來了,總不能立刻就走吧?如今出了這種事。我也覺得沒臉。剛才都沒敢跟老爺說。也不那池四老爺會不會覺得我是那無知的愚蠢婦人,若是他質問起來老爺,我可沒臉活了!”
李嬤嬤聽著急起來,道:“這大過年。太太怎麼說出這種話來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三小姐可怎麼辦?”
李氏這才慢慢地止住了啼哭。
李嬤嬤好一通勸。
程池在屋裡煩躁地走了幾圈。這心裡的火氣才壓下去,吩咐懷山:“讓那小丫鬟進來。”
懷山垂著眼瞼道:“那小丫鬟已經走了。”
程池一聽火氣又上來了,道:“那她過來幹什麼?”
懷山很想說。她過來多半是替周家二小姐來告狀的,不過見您什麼都知道了,又悄悄地走了。連我都聽出了那小丫鬟走了,您向來比我耳聰目明的,怎麼卻沒有聽出來?
可這話他是不敢問的。
他可看出來了,程池這會還憋著口氣沒撒出來,這個時候誰湊上去誰倒黴。
“我這就去把那丫鬟喊回來。”懷山忙道。
程池“嗯”了一聲,語氣微霽。
懷山鬆了口氣,匆匆地喊春晚。
春晚半路上被懷山叫過來,心裡自然很是忐忑不安。
她有些畏縮地站在程池面前,不敢動彈。
程池見她這個樣子,吁了口氣才開口說話:“你去跟你們家二小姐說一聲,先是在門口遇到了那位常秀才,接著那黃太太又慫恿著李氏帶著你們家二小姐去大悲閣上香,遇到苗公子心懷不軌的時候又是那姓常的秀才出現解的圍,只怕這姓常也沒安好讓,讓她這幾天哪裡也不要去,好生在家裡待著,這些事我會幫她解決的。”
春晚喜出望外,跪下來就給程池磕了三個頭,道著“多謝四老爺”。
程池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退下去了。
春晚歡天喜地回了周少瑾那裡,心裡道,難怪二小姐不擔心了,四老爺原來是個面冷心熱的,她還沒有開口就應答幫二小姐出面了,她雀躍著進了闢為了書房的東間。
周少瑾正畫花樣子。
小檀一看春晚的樣子就知道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她笑著指了指周少瑾,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春晚有話外面說去。
春晚叫了吉祥在屋裡當差,和小檀在廡廊下說悄悄話。
小檀聽了春晚的話,不無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四老爺不會不管的,你看集螢姐姐的把許大爺打成了那樣,四老爺還在周家做客,可見四老爺也覺得二小姐可憐。”
春晚嘆氣,晚上給周少瑾鋪床的時候,跟周少瑾說了程池的意思。
周少瑾笑道:“我看著你們鬼鬼祟祟地進進出出,就懷疑你們去找池舅舅了。你們放心好了,就算是池舅舅不說,我也不會隨意去哪裡了。”
她說著,心情悵然。
池舅舅既然住了進來,想瞞著他是不可能的。
她在池舅舅面前丟了這麼大一個臉,她也不好意思去求池舅舅幫她出面解決苗家的事了。
春晚去跟池舅舅說說也好。
免了她的尷尬。
說到底,別人不過是欺負她門第低。
若她是九如巷程家的小姐,就算她長得國色天香,誰又敢在她面前如此行事?
這一刻,她突然很能理解外祖父莊老太爺的心情了。
有的時候女孩子顏色太好,也要看落在什麼人家。像九如巷這樣的人家,那就是姿容出眾,像莊家,那就是紅顏禍水。
母親當初下決心嫁給父親,恐怕也有這個原因吧?
周少瑾晚上睡得有些不太好,第二天起床時候精神就焉焉的。
李氏連問都不敢問,周鎮索性道:“苗家那邊我已經寫了書信過去,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隨便嫁人的。”
周少瑾見父親誤會了,也不解釋。笑著點頭。
有小丫鬟進來稟道:“老爺。太太,二小姐,常秀才求見。”
周鎮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