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堅強高大的,似乎這個世上沒有什麼能夠壓垮的父親,在母親的床榻之前茫然失措,他彷彿是在對抗著什麼,劇烈地顫抖著。終於,再也支撐不住這讓人崩潰的重量,他跪倒在她的床邊,輕輕把頭依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回過頭去。
外面已經下起了暴雨,連綿的雨滴像是傾瀉的箭矢,交織成碩大無比的水之幔帳。地上升騰起層層的水霧,天空變得一片迷濛,在這漫天滿地的空朦之中,我已經辨不出自己的位置,尋不到自己的方向,彷彿天地之中只剩餘了這雨聲,這風聲,這雷鳴聲……
很久之後,我試圖去思考父親在那一夜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對於他來說,這個世上恐怕沒有比天下比霸業更加重要的東西了吧。可是母親吧?我呢?還有妹妹呢?
當他為了那高遠的目標而把身邊地一切都捨棄的時候,夜闌人靜之時。他可是會有稍許的遲疑?可是會有些微的後悔?
我無法理解也不敢去想象。
母親去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父親。
而在那一夜的失態之後,父親卻已經迅速地完全地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