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鏗、由淵、子車師、西乞烈等隨軍將校也紛紛豎起了耳朵。
百里賢道:“匈奴人中間流傳著一個傳說,據說千百年前,有一個美麗的小娘在月亮湖邊牧羊時睡著了,結果就做了夢,夢見一頭天狼與她交媾,醒來之後這個小娘就懷孕了,十月懷胎,這個小娘生下了一個男孩。”
“這個男孩長大後,竟有萬夫不當之勇!”
“經過多年的征戰,漠北草原上的各個部落盡數被這個男孩征服,這才有了匈奴,這個男孩就是傳說中匈奴的第一任單于——孿鞮!此後每一任匈奴單于都尊天狼為父神,自己則以天狼神之子而自居。”
由淵不解地道:“可這與呼延正德回不回來又有什麼關係?”
“子川你別急。”百里賢擺了擺手,又道,“剛才呼延正德陣斬追兵首領時,呼衍部落的殘兵歡呼的是什麼,你可記得?”
由淵撓了撓頭,答道:“好像是天狼神?”
“對,天狼神!”百里賢點了點頭,又道,“也就是說,呼衍部落的族人已經把呼延正德當成了天狼神轉世的神靈,甚至連追殺他的匈奴騎兵也認同了這個觀點,否則,整整四五千匈奴騎兵,又怎麼可能被呼延正德單人獨騎所嚇退?”
項莊擊節道:“這樣的話,也就不難解釋冒頓為什麼要殺呼延正德了。”
根據歷史記載,冒頓絕對是個雄才大略的梟雄,為了麻痺東胡人,他甚至可以把自己最喜歡的寶馬以及最寵愛的女人送給東胡王,這樣的梟雄,其胸襟氣度又豈是常人可比,又怎麼可能輕易猜忌像呼延正德這樣的驍將?!
不過,如果呼延正德成了天狼神,那就另當別論了。
如果呼延正德是天狼神,而冒頓又承認他的身份,那他冒頓豈不是反而成了呼延正德的兒子了?這對於冒頓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因為冠在呼延正德頭上的這個“天狼神”的封號,已經嚴重威脅到了他的權勢和地位。
百里賢微微一笑,又道:“上將軍所言極是,冒頓之所以要殺呼延正德,多半就是這個原因了,而且冒頓要殺一個人,又豈會讓呼延正德輕易逃脫?不出意外的話,冒頓必定已向各個方向派出重兵,除了高闕,呼延正德已經無路可走了!”
話音才剛落下,守在望樓上的一名哨卒突然大叫起來:“匈奴人又回來了!”
“嗯?!”項莊、高初、蒙殛等人急回頭看時,果然看到剛剛沿著長城蜂湧南下的那四五百騎呼衍騎兵又潮水般湧了回來,當先一騎身材長大,跨騎一匹神駿已極的白馬,不是剛才單人獨騎嚇退上千追兵的呼延正德還有誰來?
“後面還有!”望樓上的哨卒再次大叫起來,“好多匈奴騎兵!”
項莊、高初等人手搭涼篷往遠處瞭望時,果然看到東南方向的地平線上已經鬼魅般冒出了一條極長極淡的黑線,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這條黑線正在迅速變粗、變長,顯然,這肯定就是冒頓派來追殺呼延正德的追兵了。
高初、蒙殛諸將不禁微微色變,匈奴人來得好快。
百里賢卻搖了搖羽扇,淡然道:“不止南邊,西邊和北邊只怕也有。”
話音方落,守在望樓上的哨卒已經第三次大叫起來:“天哪,西邊還有北邊陽山山麓上都有匈奴騎兵,好多匈奴騎兵!”
項莊忍不住回頭認真地打量了百里賢幾眼。
百里賢卻是神情從容,只是朝項莊報以微笑。
項莊必須得承認,百里賢今天的表現非常驚豔,幾乎就是每料必中!
在戰略眼光層面,百里賢也許還不及尉繚老辣,可在戰術層面,百里賢只怕是已經要勝過尉繚半籌了,跟張良相比,只怕也是不分伯仲了,這一刻,項莊心裡充滿了慶幸,幸好百里氏是秦法和耕戰體系的忠實支持者。
當項莊再次回頭時,呼衍部落的數百殘騎已經再次湧到了高闕關下。
遠處,沿著長城以西的大漠草原以及陽山南麓、東麓、西麓的山樑上,已經冒出了黑壓壓的匈奴騎兵,放眼望去,從數里開外一直到視野的盡頭,觸目所及全是匈奴騎兵,無際無邊,洶湧激盪,就像一片騎兵的汪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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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山西麓,黑壓壓的匈奴騎兵正潮水般滾滾向前。
在匈奴騎兵的最中央,有一支四五千騎的騎兵顯得格外的雄壯,不僅每個騎士的身體更壯、身高更高,就是的戰馬也都是肩高超過七尺的良駒,尤其是最前面那名穿著絲綢胡袍的騎士,那匹青馬的肩高甚至超過了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