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明鑑,今日微臣陪同公主前去江府卻不幸遇刺,微臣因與煙雨閣之人多有接觸,故而識得這路上所遇刺客皆為煙雨閣之人!”
不輕不重的一番話,卻在朝堂之上引起軒然大波。
煙雨閣竟然狂妄到如此境地,竟敢於王子公主大喜之日,刺殺當今聖上最為重視的三人!
一時間,群臣情緒憤慨,紛紛諫言要求嘉睿帝嚴懲煙雨閣之人,並且要把那煙雨閣背後之人揪出來繩之以法。
但也有官員分不清局勢,許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竟在此時此刻將在入宮路上聽說的墨雲閣的行徑一一上達天聽。
沅馨藝和嘉睿帝皆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眉目清冷地看著底下一干人的議論紛紛,未作一絲評論。
就在一眾朝臣把握不準嘉睿帝此時心裡的想法的時候,殿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通報聲,“太后駕到!”
群臣皆是一愣,忘記了前一秒還在進行著的爭論,都抬頭向殿門口望去。
只見太后江沅琳著一身鳳袍,精緻步搖隨著她沉穩而緩慢的步伐輕輕碰撞,發出清脆而悅耳的聲音。她柳眉微蹙,面色淡然,眸中卻是隱隱地透露著一絲怒氣。
大沅雖是歷代便有公主亦或是皇后參政的事例,但這位太后娘娘自打先皇去世,如今的聖上登基之後,便再未曾出現在朝堂之上。
而現在……
這時,才有心細的朝臣注意到太后江沅琳手上拿著的一卷明黃。
先前還為沅馨藝擔憂不已的以江府為首的一眾朝臣在見到這一幕之後,卻是紛紛鬆了一口氣。而容息等主張沅馨藝解散墨雲閣的一眾朝臣,雖是不知道這聖旨之上的內容,卻倒也是隱隱有些期待。
期待太后的這一次出山,為的就是讓沅馨藝解散墨雲閣!
只是,他們又如何能想到,這墨雲閣本就是先皇所創,留有旨意給歷代嫡長公主,又怎會遂了他們的願呢?
是以,當江沅琳略顯蒼老卻依舊鏗鏘有力的聲音讀出這一份聖旨的時候,朝堂之上,竟是一片吸氣聲。
只怕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墨雲閣和煙雨閣之間,竟是這樣的來歷!
方才還信誓旦旦主張著沅馨藝手下所存在的墨雲閣如何如何不合理的群臣,頓時便就沒了氣勢。
見達到了效果,江沅琳微微一笑,將聖旨合上,隨手遞給了一旁靜靜站著的沅馨藝。
而後,斂了笑意,眸光深沉而冰寒地掃了一眼底下站著的群臣,“哀家今日同和惠公主一道出宮,卻不料遇此大難,若不是墨雲閣之人鼎力相互,只怕此刻哀家祖孫三人早已橫屍街頭!哀家此番前來,不過只是想提醒一番眾位大臣,你們之中有的已是幾朝元老,切莫失了自己的心!”
不溫不火的聲音,卻是讓底下的朝臣神色各異。
沅馨藝望著眼前毅然挺立的江沅琳,心中卻是忍不住的感慨。
到底是曾經有過的後宮之主,一國之母,便是祖父已逝多年,卻仍是餘威猶在。她忽然有些慶幸,這一世她沒有穿越成如沅馨蕊那樣的身份,而是成了她祖母最疼愛的孫女。
江沅琳無奈地瞥了眼這種情形之下卻仍然能夠出神的沅馨藝,輕輕咳了一聲,“馨藝,墨雲閣如何,便也交給你了。哀家已然年紀大了,以後就要靠著你自己了。”沅馨藝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了她的話。
江沅琳見沅馨藝不再走神,微微一笑,舉步便向殿外走去。
伴著江沅琳緩緩離開的步子,殿內響起一陣響亮的恭謹聲。雖然神色不一,但到底還都是顧忌著江沅琳的身份,皆是低頭垂首恭敬地目送她離開。
而就在江沅琳走出議事殿的那一刻,沅馨藝驀地收斂了神色,面色冰寒地掃了一眼底下孑然獨立的某個人,嘴角微勾,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冰冷徹骨。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幾時!
驀地轉身跪地,沅馨藝一改昔日朝堂之上的肅殺冷漠,竟帶著一絲小女兒的哭腔,“父皇明鑑,望父皇還兒臣一個公道,還兒臣一份寧靜!”
嘉睿帝看著她滿目委屈的模樣,心中微微一緊,他雖然知道這丫頭八成又是在算計著誰,但到底很少看到她今日這般模樣,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緩緩彎身將她扶起,嘉睿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眸光慈愛而寵溺,“父皇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就讓惟楚替你討回公道可好?”
群臣愕然,於朝堂之上素來殺伐決斷,冰寒徹骨的嘉睿帝竟會在今日這樣的情景之下,如此這般低聲地安慰和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