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對戰都是點到為止。
那麼竹爺則代表著現代格鬥家,或者說,戰士,無門無派,什麼招數實用就學哪一招,一切以實用至上,只求一擊致命。
兩人站起來,打站立格鬥了。
阿光的是光明正大的路子,一招一式都經過千錘百煉,有套路的影子。
而竹爺的野路子,拳腳之間惡意凜凜,像一條陰狠的毒蛇,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猛咬你一口。
比如竹爺一個拳頭打過去之後,順帶著肘擊還要來個刮擦,擦過之後跟上一個肩撞。
等於是阿光臉上被打一拳的同時,一共要挨三下。
此外,竹爺總是利用周遭一切可用的東西,打擊阿光。
比如打著打著,竹爺的拳縫間不知什麼時候就突然夾著一枚釘子。阿光就算防住,胳膊上身上也一戳一個窟窿。而且釘子那多出來的幾厘米,讓阿光一下子誤判了距離感,躲閃不徹底,臉上也添了新傷,鮮血直流。
竹爺完全沒有老大的風度,也沒有耍陰招勝之不武打贏年輕人的羞恥心。
打後腦、提檔、咬人之類擂臺禁止的動作,在這裡統統允許。戰場不是拳臺,沒有規則的保護,也沒有觀眾的喝彩或謾罵。一切只要能贏就行。
關琛看得十分滿意。
覺得這才有點他心目中職場劇的影子了。
阿光和竹爺打了一陣之後,阿光身上已經多了好幾處傷。
從體能和力氣方面來說,竹爺是比不過阿光的。但經驗方面,竹爺碾壓。以至於阿光明明武藝更高強,但大家都覺得,再這麼打下去,阿光絕對是輸的那一方。
似乎竹爺也有了這種篤定,所以他再度跟阿光聊了起來,問他想死在哪裡。
阿光當然嘴硬,不服輸。
但幾句話又被激怒。
【你們這些從鄉下來大城市的,都想賺大錢,想過上好日子,但你們不親眼看過,哪裡又知道這麼美好的地方,根本沒有你們的位置。
沒有文憑,沒有工作經驗的人,能做些什麼呢?洗碗,掃地,當流水線工人?累死累活,生一場病遇到一個意外就全沒了……】竹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雖然嘲諷,但臉上分明帶有一種感慨。主語明明用的是【你們】,卻恍惚讓人覺得,像是在說他自己的事。
一種經歷坎坷、不得不走向犯罪道路的老大形象,一下子浮現在了觀眾們的腦海裡。
在電影裡,相比於誠實,大家總嚮往神秘,往往對那些不直來直去的人更感興趣。像謝勁竹這種有故事的反派,一下就沒那麼面目可憎了。
關琛有點意外謝勁竹的演技。
關琛只在訓練基地排練武戲,沒跟組看過文戲的拍攝。
所以,乍一看到大師兄那蠢笨的臉上竟然有了深度,關琛有點驚訝。
那臉上的褶皺,沉澱著結結實實的苦楚。
他聽邢雲說過,大師兄是邢家班一眾師兄弟裡,不那麼“靈”的學生。相比其他那些被邢老頭寄予厚望的學員,當初收留大師兄,主要是因為學費交得多。
在上表演課之前,謝勁竹已是一名群演,拿到的酬勞基本都用來送禮,但效果甚微,最成功的一次,是被一個副導演推薦去演個小配角,最後卻因為天生一臉兇相,試鏡沒能透過,導演選了其他人。
後來謝勁竹把錢攢了起來,拿去學表演,不信自己演不了好人。
然而學了一年,依舊是個臺詞都混不上的小龍套。
邢老師那時不知是良心未泯,又或者是怕謝勁竹心灰意冷從此不學表演,某天做主把他推薦給了一個拍犯罪電影的導演,還讓謝勁竹接受自己的外表,說,有的人天生長了一張主角的臉,但天生長得像反派,也是老天爺賞飯的一種,不要浪費。
謝勁竹信以為真,一頭扎進了犯罪片。犯罪片常有動作戲。跟那幫武行出來的演員們搶飯吃,謝勁竹並不輕鬆。由於醜得有特色,謝勁竹常常被拎出來挨主角的打,他也知道機會難得,捱打挨摔都咬牙忍住,結束後還要笑著感謝主角和導演,好幾次回家一躺,他都以為自己就要死掉了。
三十五歲是轉折點,苦得久了,皺紋一出,所有的戾氣和煞氣都混在閱歷裡,一起沉了下來。曾經跟他多次合作犯罪片的導演看看鏡頭裡的謝勁竹,對他說,可以演老大了。
謝勁竹至今演過不少犯罪老大,這樣的【專業戶】早有一套熟記於心的模式和安全區。但謝勁竹每次演同一個型別的角色,依舊給自己設定重重挑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