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的時間裡,在真正的家人,和朝夕相處、同生共死、足以交付性命的“家人”裡選一個活命。
如果兩分鐘過去什麼也不選,就兩邊都死。
觀眾們無不感嘆,用出這種毒計的面具罪犯們是真的心黑手黑。
倒計時剛開始的幾秒,迷宮裡沒有一個警察能冷靜下來。他們破口大罵,急躁地走來走去,朝四周可能存在監控的地方喊話,威脅匪徒趕快停止。
但隨著螢幕裡鮮紅的數字一秒一秒地過去,他們開始手足無措,來回看著螢幕兩端的人,心急如焚,流淚。
這一刻他們不是警察,而是面對死亡卻無能為力的普通人。
張家駒也不例外,他的目光不斷在螢幕左邊的父母,和螢幕右邊的同事之間移動,滿臉的痛苦和掙扎,想揮拳砸向螢幕,又怕碰到螢幕卻被當成做出了選擇。汗水很快把額前的碎髮打溼。
好在他還是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被逼至絕境也沒失去全部冷靜。
張家駒深吸一口氣,閉目摒棄了一切混亂的思緒,然後走到螢幕前面,在螢幕上方找到了一個小孔。他知道匪徒應該透過這個藏有攝像頭的小孔裡觀察他們。張家駒對著小孔急切道:“這不是遊戲,這個遊戲有缺陷,如果這是個遊戲,那至少應該讓玩家有一絲勝利的可能,不然你只是在自娛自樂……”
聽到這話,迷宮裡的警察們彷彿有了主心骨,一個個都恢復了些冷靜,紛紛有樣學樣,朝著小孔向匪徒挑釁,說這算個屁的遊戲。
在喧鬧中,張家駒直直地盯著鏡頭,就像他正直直地盯著監控攝像頭。
每個觀眾看著張家駒汗淋淋的正臉,都能感受到那雙眼裡面的堅毅和韌勁。張家駒無愧於他的領袖身份,在這樣一個局面,他仍試圖向匪徒談判,拖延時間也好,寄希望於匪徒的自大也罷,只是為同事和家屬們爭取一線生機。
宛如受到逼視,鏡頭漸漸後退。拉遠,再拉遠,慢慢的畫面裡開始出現噪點,色調也漸漸蒙了一層灰色,宛如從監控顯示屏裡看人。
畫面裡,幾個戴著面具的匪徒,正聚在監控顯示屏前面。
他們正在欣賞螢幕裡兩撥陷入困境的警察,為求生而做出的種種行為。
“老大,這個張家駒在說遊戲平衡性哈。”坐在螢幕前操作電子裝置的藍面具轉頭跟紅面具彙報。
“廢物的叫囂而已。如果他們情報資料準備得夠充分,就知道我們從來不殺普通人。”紅面具滿眼失望地看著螢幕裡的張家駒。明明勝算已經擺在那裡,而這幫精英情急之下,竟然一個都沒想到。
紅面具一邊玩著蝴蝶刀,一邊轉頭盯著某個螢幕。
那個螢幕連著廠房外的監控。外面的警察因接收不到廠內同事們的回覆,當即準備派遣支援進來。結果卻被阻擋在一樓。樓梯被封,電梯關死。警察們準備從牆外攀爬破窗而入,卻觸發了面具們事前安置好的陷阱。
“老大!我把螢幕丟了一塊出去,外面那幫警察看到我們在玩的遊戲,真的就不敢進來了,哈哈。”一個戴著綠色面具、人高馬大的匪徒,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別放鬆。警察表面上對犯罪分子妥協,但其實永遠不會放棄,背地裡說不定在想其他辦法突破。”紅面具說是這樣說,語氣裡卻沒有一絲慌張。他從容地看了看錶,說:“我們的這場遊戲,大概還能玩半小時。”
其他的面具夥同們,對此沒有任何的懷疑。
綠面具走到監控屏前面,看著張家駒帶領一幫人擺出談判到底的姿態,不禁納悶地問:“如果這些警察一直到最後都不做選擇怎麼辦?真的兩邊全殺?”
“不管他們最後怎麼選,又或者不選,結局早就被設定好了。”紅面具笑著說出結局:“他們的螢幕裡,最後都會變成選【真正的家人】活命。他們只是遊戲裡的一環。我們的這場遊戲,是跟全國的警察一起玩。”
“記得錄下來,好好剪一剪,把等下發生的畫面,讓全國的警察都看到。”紅面具平靜的聲音裡,佈滿了血腥味。
面具匪徒們殘忍地笑了起來。
觀眾們原本以為把紅面具想得夠狠毒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
人為操作選擇結果,讓所有警察強行變成活親人滅同伴的人,事後還打算把這自導自演的結果傳播出去。紅面具這是打算動搖警察群體的根基。警察若不能完全信任身邊的戰友,那麼這個組織的凝聚力也就沒了。
隨著倒計時一點一點逼近於零,而匪徒們仍沒一絲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