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良義不敢讓關琛開車,所以還是他載著關琛前往表演班。
關琛一坐上車,就忙著在車裡翻箱倒櫃,一會兒把儲物箱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折騰一遍,一會兒又伸手在座位底下扒拉著什麼。
錢良義被搞得心裡很虛,餘光一瞥一瞥。即便他清楚車裡什麼奇怪的東西都不會有,但他就是很怕,這種怕,就像去年在機場被關琛提醒過看好行李後,他每次過機場安檢都心驚膽戰,生怕行李箱裡莫名其妙多出什麼違禁物品。因為有“罪犯”這個不安定變數,所以他的清白在徹底被觀測之前,始終處於不確定狀態。
“你在找什麼?”錢良義口乾舌燥地問了一句。
“竊聽器。”關琛盯著音響,似乎琢磨著要不要拆下來檢查檢查裡面。
“……”錢良義很想把關琛趕下車去。
“開個玩笑而已。尋找竊聽器的首件事情,就是不要提起竊聽器,找到後更要假裝沒發現它。”關琛笑著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說:“這和反跟蹤是一個道理。”
錢良義感覺耳朵流進了黑色的血,自己的思想又不乾淨了一點。
下意識地看了看後視鏡,錢良義看到了一輛緊隨其後的轎車。
這傢伙的跟蹤技術真不怎麼樣啊……
錢良義確定他們是被跟蹤了。
而跟蹤他們的人就是劉禮豪。
剛才出了工作室,關琛沒肯讓對方上車,劉禮豪厚著臉皮開了輛車,執著地跟了過來。
錢良義提醒關琛:“你離後面那個人遠點,他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次來,八成是衝著廣告代言什麼的來的,賺介紹費。”
關琛嗯嗯嗯地用鼻子應聲,不怎麼在意。他挑著一張張音樂專輯,準備挨個試聽。
現在音響裡放的就是一支女團歌曲,活力滿滿。
“到時候他開出多離譜的價給你,你都不要相信他。”
為了讓關琛明確事情的嚴重,錢良義開始給關琛說一些廣告代言的內幕。
“奢侈品大都靠時尚圈的人脈,非一線的明星想要代言,屬於向上尋求資源,給自己抬咖,這種代言費其實拿的不多。真正能拿到天價代言費的,往往是些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雜牌,這屬於向下相容,明星拿天價代言費,賣出的是自己的名聲和粉絲韭菜。”
在偶像歌手或甜膩或青春的歌聲中,錢良義說:“一般這種偶像藝人保質期短,也就那麼幾年有錢賺,所以接到的雜牌代言最多。你如果想知道哪些藝人和公司割粉絲最狠,只要看他們代言哪些品牌基本就清楚了。”
關琛問:“姚知漁潘緒她們的【星雲】也這樣?”
錢良義說:“【藍鯨】這種吃相好看的公司比較少見,對藝人對粉絲沒那麼狠,目光放得都比較遠。他們旗下好幾個組合都三四十歲了,也不解散,搞副業的搞副業,轉幕後的轉幕後,隔幾年再發一張專輯跟粉絲見見面,錢賺得細水長流,感情也綁個大半輩子,是聰明人的玩法。”
關琛點點頭,開始看車上的一張張加油站的收據。
錢良義回到原來的話題:“你自己有沒有什麼感興趣的品牌或者產品?”
關琛的帶貨能力其實很強。
這大半年,關琛透過發在網上的那些小影片、小課堂,已經帶動了不少產品的銷量。手底下有這麼一個帶貨能力強大的藝人,是經紀公司的幸事,商務談判能輕鬆很多,獲得大品牌青睞的機會也很多。可惜的是,關琛帶起來的貨都非常冷門,甚至偏門。不是什麼強力繩索,就是某種消防器,甚至還有五金扳手和錘子。
錢良義起初希望關琛能新增一些主流的產品進去,比如服裝啊,飲料啊。關琛聽進去了,於是在後來的影片裡,他就用那個服裝品牌的褲子來測試刀片的鋒利程度,用那個飲料品牌的橙汁來製造凝固汽油彈(這兩樣都被謝勁竹製止了)。錢良義再也不敢幹涉關琛的創作了。
“能不能給我弄個和官府合作的那種形象大使?”關琛問。
錢良義翻了個白眼,說:“不能!”
他有些不明白,關琛為什麼對這種公益類和官府合作的代言心心念念。
形象大使這種東西比國民品牌的廣告代言還要難搞。人氣只是其中一種標準,形象、品德、風評、作品、路人緣……都在考量範疇裡面。
幫關琛這種不知哪天就進局子裡的傢伙接這種代言,基本就是自尋死路、自投羅網、黃鼠狼給雞拜年、老鼠在貓面前跳托馬斯迴旋。
“快十一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