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具的身份暴露了。
裡面的警察愣了一秒鐘,憑經驗判斷,倒地的同伴已經死亡了。來不及傷感,他要控制住場面,等待支援的到來。
結果剛轉出牆角,鏡頭轉述了他眼中見到的一切:
紅色面具以猛獸撲食般的身姿,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睜著冷漠的眸子,直直地往鏡頭衝過來。
嘶……這一瞬間,影廳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往後縮了縮。直到反應過來他們和紅色面具隔著一層螢幕,就像在動物園裡,人和獅子隔著文明的欄杆時,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但銀幕裡的那個警察沒這麼好運,他直面了野獸。
一隻擅長使用工具的“野獸”。
紅色面具一揮手臂,手裡的刀刃便劃開了剩餘那個警察的脖子。
所有的力氣就像血,從傷口和指縫裡流到了地上。
兩名精英警察,做到了他們力所能及的一切,卻仍被輕而易舉地覆滅。
紅色面具不僅智力過人,武力也強大得讓人膽寒。
吳硯在心裡幻想,如果智勇雙全的大哥走上了彎路,會不會就是眼前這個模樣……
影片到這裡,正邪人物以兩個作案現場登場。
兩場挾持,兩起解救。一種對比。
警察那邊解決問題,靠的是配合,是團結。
而匪徒這邊,靠的卻是瘋狂。
張家駒和紅色面具同樣都是用槍的高手,但心性完全相反。
相比張家駒,紅色面具更心狠手辣,而且還藏在暗處,潛伏在內部。
這樣的反派,張家駒能贏嗎……每個觀眾的心裡同時生起了這個念頭。
謹慎地給兩具屍體補了刀,紅色面具收起手裡的蝴蝶刀,然後開始整理現場,檢查屍體身上有沒有攜帶錄影裝置,手邊有沒有留下什麼暗號……
做完這些之後,遠處隱隱傳來了姍姍來遲的警笛聲。其實支援來得並不算慢,但這邊的戰鬥結束得實在太快了。
“錢還沒拿。”紫色面具看著落在地上的錢袋,提醒準備帶她走的紅色面具。
“走吧。錢不重要。”紅色面具懶懶地說完,提醒同伴,“下次被劫持的時候,不要一點害怕都沒有,這樣會讓他們提高警惕。”
“沒辦法啊,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把我救出去嘛。”紫色面具笑著靠近,眯著眼,熱烈地吻上了紅色面具男的嘴唇。
紅色面具男接受著這個吻,然而他的眼,卻冷冷地盯著遠處閃爍的紅藍燈光,沒有半絲溫度。
鏡頭變化。
警察們已經用警戒線把巷子圍了起來,拍照的拍照,取證的取證。
一輛車在巷外匆匆停下,來不及熄火,張家駒和年輕警察開啟車門飛奔而來。
“阿樂!阿樂怎麼樣了!”張家駒邊跑邊問。
負責看守的警察沒有說話,只是傷感地抬起了隔離帶。
張家駒愣了,似乎從一個表情裡明白了什麼。他的步子頓時不再急切,反而帶著恐懼,走一步退兩步。
巷子的路總共就那麼點,張家駒還是看到了不怎麼想接受的事實。
他站近了呆看著同伴的屍體。兩具。
邊上的年輕警察已經憋不住眼淚和怒火了,轉身蹲在了牆角,悶著哭。
良久,張家駒被一陣風吹得回過了神。他哽了哽喉,忍住了對死不瞑目的同伴說點什麼。轉身,張家駒拎起還在哭泣的年輕警察,快步走到了負責現場的領導前面。
不等領導開口安慰,張家駒便咬著牙說:“我們來抓。”
他的眼神炙熱如待發的火山,似能熔化世間一切邪惡:
“老子一定要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