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琛?你在看關琛?”陳導難以置信,一臉失望地看向編劇,“當初不是說好戒了嗎?”
編劇羞愧難當,就像一個說好戒菸卻又復吸了的人被當場抓包。
“你啊你……”陳導怒其不爭地指了指編劇,視線瞥向電腦螢幕,想要抨擊點什麼。
螢幕裡影片仍在播放,關琛偶爾看看後視鏡,眼神戲謔,說【反跟蹤的要領,首先是不能讓跟蹤者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
下一秒,鏡頭切到了吊在後面幾輛車距離的警方那邊,車裡的獵人們並不知道自己的跟蹤已經被人發覺。
關琛說:【如果是駕車跟蹤,通常不會跟目標行駛在同一車道,因為容易被用後視鏡注意到。】
彷彿為了驗證這句話,鏡頭切換到了獵人視角。三組跟蹤的車輛,恰好都或遠或近地跟在關琛車輛的斜後方,而非正後方。
【應該讓他們覺得是自己大意疏忽大意導致失去目標,而不是被目標有意甩掉。】
獵人視角里,關琛的車打了轉向燈,但猶猶豫豫地又沒轉向,一輛跟蹤的車擦肩而過,裡面的警察有些懊惱,另外兩車的警察紛紛說沒關係,自己盯著。
然而關琛那邊,他盯著跑前面去的車子,壓著黃燈過了線,看著後視鏡玩味地勾了勾嘴角,跟沈賀說:【開始行動。】
陳導兩眼發直地盯著螢幕裡的關琛,像是陷進了漩渦。
陳導和黃進有些交情,知道《極限男人》的錄製規律。
節目每星期拍攝一次,剪好做完後期,大概半個月之後播出。如果當天錄的節目效果實在很好,剪輯取捨不掉,就會分兩期播出。像【全城通緝】這種大型專場,可以撐一個月。
算算時間,關琛在錄《極限男人》的時候,也就是在元旦之前,還沒參加試鏡。
回想起當初黃進打來電話,說發現個不錯的苗子,要推薦過來,很可能就是跟那期節目的拍攝有關。
不能再看了!
陳導猛然回神,發現自己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湊到了螢幕前面,差一點就坐下來了!
一旁的編劇自顧自地在那辯解,說,他本來也沒刻意想找關琛的東西來看,畢竟跟大家約好了,不能沉迷,但是他確實只是想普通上網沖沖浪,結果看到這個標題,回想起之前拍跟蹤戲的不順,懷著蒐集資料取材的心理,於是開啟影片來看。“嘿,您猜怎麼著!”編劇打了一下手心,“關琛吶,不請自來!”一開始他還沒認出來,因為影片裡的關琛還是長髮。後來認出來了,又以為是幻覺,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為了判斷是否產生幻覺,他只能繼續看。後來確認了不是幻覺,但沒法回頭了。這看一眼,看兩眼吶,都是看,跟看很多眼也沒什麼區別,於是他就……
“行了行了。”陳導打斷了編劇的廢話。他停下影片播放,閉上眼穩了穩心神,然後去看一旁的評論區,上面寫著:
【這人誰?是職業罪犯吧?】、【確定不是節目組安排給沈賀的外掛?!】、【謝勁竹是真的跟犯罪組織有聯絡吧?隨便一個小弟都點滿了專業技能】、【大家記住這個人的臉,後面要考】……
盡是些勾人心神的話!看得陳導心癢癢的,幾乎要按捺不住了。
編劇看到陳導意動的神色,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蠱惑道:“陳導,要不一起來品鑑品鑑?看剪輯沒勁,直接從頭開始看正片,怎麼樣?”
陳導大驚,想要勸友人回頭,不要一錯再錯了。但編劇手腳很快,以一種不容拒絕的速度點開了《極限男人》的最新一期,然後把陳導推到座椅上,自己去邊上重新搬了一條凳子。
“你這是在幹什麼。”陳導餘光緊盯著螢幕,氣勢已經弱了七八分,扶著桌子作勢要站起來,但很快又被編劇用一根手指按回椅子上。
編劇把門嚴嚴實實地關好,一身正氣地說:“我們這是取材,為了更好的創作電影。”
陳導哼哼唧唧矜持地擺弄著桌上的紙筆,一副拿友人沒辦法的樣子,說:“也行,但……唉,下不為例啊,下不為例。”說完,興奮地搓搓手,狠狠揉了揉鼻子,躁動不安地調整好坐姿,等待開始。
螢幕裡,最新一期的《極限男人》開始播放了。
節目先是簡單回顧了一下前三期的重點。一開始,六名主持人被叫到一個廢棄的廠子裡,挨個通報罪名。有的是貪吃罪,有的是沒大沒小罪,黃進是在觀眾心裡縱火兼釘子戶罪,沈賀是威脅嘉賓罪。除了黃進,其他人對自己的罪名都極其不滿,有一大堆廢話要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