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咬牙切齒。
“喂喂,快放手,骨頭好痛……”
丹離低喊道,隨即卻直覺臉畔有陰影直罩而來——
蘇幕一把捏住她的下頜,冷冷的,乖戾發亮的雙眸,近乎痛苦的暴怒:“這樣你就喊痛了,那個男人——你在他床上……”
他已是語無倫次了。
“放手。”
冷冷的女音喝止,卻引得他手勁加重,深深陷入皓腕的皮肉之中。
“你胡亂發什麼瘋——”
丹離手腕劇痛,也動了真火了。她壓低了嗓音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吃這種飛醋——你身上可有供我修煉的龍氣?”
這一句詰問,宛如當胸一刀,讓他面白慘無血色
丹離也覺得自己說重了,抽回手腕將袖子掩上,卻聽一旁的蘇幕聲音嘶啞沉暗——
“只可惜,那個有資格的男人,馬上就要命喪黃泉了”
什麼?
丹離乍聽這一句,愕然之後,便是驚怒的站起身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第一百六十七章白刃直入蒼龍殿】………
第一百六十七章白刃直入蒼龍殿
“意思是說……那個敢於染指你的男人,當今的昭元帝陛下,壽數只到今夜了。”
月色銀冷,蘇幕的笑意也染上了悚然微涼。
這一句宛如冰玉崩碎,天華乍破,丹離驚怒之下,雙瞳幽色一變,瞬間亮燦攝人
她站起身來,近前一步,冷笑逼問道:“何必故弄玄虛——是誰要取他的性命?”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親手取下他的首級”
蘇幕冷眉斜挑,無雙容顏之間,滿是酷狠戾意,宛如明珠麗光一般刺痛人眼——
“但他乃真命天子,術者若是親手殺之,絕難逃過天道劫罰——所以,這種有難度、有挑戰的工作,還是留給自命正義之人去做吧”
“是她——”
丹離聽出他之話意,心中一沉,眼底冷光更盛,雖是面無表情,卻也暗自心驚,略微攥緊了錦衣袖邊。
蘇幕露出一道譏諷而絕美的笑容,低聲笑道:“所謂代天伐罪,替天行道,乃是正道該盡之責——清韻齋打出這個旗號,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一擊。”
他深深看了一眼丹離,眼中有冷笑,更有深邃的探究與熱切——
“你時常自詡能一手迴天,這次又是如何呢?”
淡淡銀輝照下,丹離面沉似水,黛眉凜然,雪色貝齒在月華下一閃而隱——瀲灩朱唇卻因此留下深深印痕。
怒意宛如燎原之火,又似冰山之崩,瞬間將整個人席捲而入,隨即,她緩緩抬起頭來,已是恢復了平靜。
那份平靜,宛如冰山下的熔岩,十分可怕。
“多謝你告知我這一訊息,別了。”
她淡淡說了一句,隨即轉身急速離去,再也不看蘇幕一眼。
月色輕婉,繁花簌簌而落,散亂飄零之間,只剩下一人獨立巷間,任由夜色迷塵沾染雪衣,卻仍是孑然而立。
如此寂然的一道背影。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蘇幕忍住心間鈍痛,微微苦笑著,念出這一句淒涼戲白,隨即自嘲的一笑,“大概是被夢流霜傳染了,我居然也念起這種酸詩來……”
他無聲而笑,似是在笑自己的痴傻,又似在嘲此局乍生變數——
縱然是微微苦笑,他眉宇之間的絕世容光卻更能攝人心魂。
輕嘆一笑之後,他撐起那柄水墨繪染的“天雨流芳”,白光閃現下,頓時無數符篆文字凸現,形成一道柔和而強大的氣罩,完全不受皇城內另一道龐大結界的影響。
花瓣飄落,傘染丹青,有著無雙容顏的美男子,隨著夜風悠然飛昇,轉眼便成為夜空中的一個白點,消失不見了。
丹離在急速趕往德麟宮。四周宮牆重重沓沓,曲折繁複,彷彿永無止境,縱然是她心志堅毅,也不由升起急燥之念
她並沒有狼狽奔跑,腳步看似不快,但若有人目睹這一幕,只怕要以為眼前一閃而過的,乃是作祟的鬼魅精靈,而非是常人。
袖中“疾行符”已在微微發熱,黃表紙的符咒威力顯然已被催至極限,丹離卻是渾然不覺,仍是快步疾走——
拱橋邊的臺階上,她一個不經意,踩到了繁麗精緻的曲裾裙邊,踉蹌著險些摔倒。
夜深露重,這一腳踏了個空,卻將她腳上繡鞋濡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