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南一帶的冬日算得上和暖,只是清晨依舊有些涼氣,草木上都打著一層霜,茫茫的一片白,化開的時候溼漉漉的清冷。
每到清晨的時候婉轉清脆的歌聲便會傳來,如今小玉川兒手中無琴,卻絲毫影響不了他的發揮。他其實不喜歡唱歌的,那些不過是硬性訓練出來的技藝,只用來偽裝,絲毫不參雜愛好。但是他每日醒得比雞早,得天獨厚的嗓音更是比公雞打鳴好聽得多,都只是因為姑娘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無聊得久了,變著發兒開始折騰這些人。
就因為姑娘嫌公雞太吵,就讓沈驚濤去隔壁把公雞買了下來,當日便燉了湯。沒了公雞打鳴,姑娘不睡到晌午醒不過來,於是突發奇想打發他每天天不亮就得穿戴整齊在院子裡唱歌,代替公雞叫她起床。
小玉川初聽到她這個決定的時候悶了半晌,一句話也不吭,半天沒有領命。但是第二天一早,他就乖乖出現在院子裡開始唱歌。
……真是個聽話的手下。羽君聽著窗外歌聲,心情大好,如此評論。
門“吱呀”一聲開啟,沈驚濤推門進來,端著兩碗剛熬好的藥。
羽君半倚在床頭,淡淡含笑,道一聲:“辛苦了。”
沈驚濤在床邊坐下來,兩碗藥,一碗給她,一碗是自己的。兩個人就捧著碗,默默地喝,誰也不說話。一個不知道該說什麼,另一個就喜歡看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模樣,倒是寧靜。
沈驚濤本人也算傷患一個,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傷口,用白白的紗布纏了,看起來也蠻慘不忍睹的模樣。只是如今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在,他這個傷患就不得不擔負起照顧傷得最嚴重的羽君的責任,至於得架著柺杖吊著胳膊去院子裡唱歌的小玉川,他照顧好自己就成了。
羽君就這麼笑眼兒彎彎地看著驚濤照顧她,笑得他莫名其妙,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她這個重傷患,看起來倒比他們兩個的精神還要好。
那一日的浴血和危險好似都不是真實的,縱然三個人都帶著傷死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