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洪婉,最後面的是……喬紹均。
“你為什麼在這裡?”洪母尖叫。
“是我叫大家來的。”洪虹搶先替喬紹均背黑鍋。
“小虹,這男人給你吃了迷藥嗎?你居然……想把妹妹送走?”若非洪父上前攔住妻子,洪母八成已經發飆撲上去狠揍喬紹均—頓了。
“我只是揭露真相而已,不管是婉婉、紹均,還是我,我們有權利知道這些事,至於紹均和婉婉要不要相認,接下來要如何相處,那就要由他們自己決定了。”
而且打死洪虹,她都不相信洪婉會肯認祖歸宗。
果然,洪婉的反應完全在她的意料中。
“別跟我說什麼父女相認那麼恐怖的事。”此刻她頭很痛,一直很不喜歡這個男人,處處與他針鋒相對,誰知道他竟然會是她的親生老爸?她親生媽咪真是沒眼光,這樣彆扭的男人也喜歡?
這時最高興的就是洪母了,洪婉的話代表她仍想做她的女兒,水遠都是。
不過洪虹注意到,喬紹均也偷偷地鬆了一口氣,似乎真的很忌憚洪婉,這對父女啊……就某方面來說,有著相同的彆扭性子。
“洪先生、洪太太,我不會跟你們搶女兒的,我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也沒資格要她。至於餘老師……我很抱歉,當年我是真的喝醉了,等我清醒後,老師已經走了,我以為我在作夢,後來就去了芝加哥,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對不起。”
其實喬紹均心裡也並非沒有疑惑,餘清婉既然真的與他一度春風,為什麼不繼續陪他?讓他睡在陽臺一夜,第二天感冒發燒,卻還是被趕著攆上飛機,直接去了芝加哥。
十八歲,身體也許成長了,心靈卻還是脆弱的,當他被拎上飛機的時候,他其實好怨,沒有人愛他,父母遺棄他,連他視若女神的餘清婉都沒來送機。
他是個註定一生孤單的人,他從此認定了這項事實。
洪父是所有人中最理性的,他拍拍喬紹均的肩。“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活著是要面對未來,你跟婉婉……”
“我絕對不會叫他父親。”洪婉搶口說。“打死我都不叫。”
“說得好,乖女兒。”洪母歡呼。
洪父趕緊再把老婆抱緊,這會兒已經夠亂了,麻煩她別再添亂。
“婉婉,你有權利選擇要不要更改戶籍,但喬先生是你生父這件事是無庸置疑的。”洪父說。
洪婉氣得跳腳。“不要、不要,不要。”
“婉婉。”洪父嘆息, “你這性子……到底像誰?”
“哼,是某人的遺傳因子太差了吧?”洪婉撇嘴,眼睛注視著喬紹均。
喬紹均垂下目光,只能預設。
“夠了,婉婉,再下去就太沒禮貌了。”洪父說到一半,被老婆擰了一下腰。
“你幹麼?胳臂逕往外拐。”洪母瞪眼。
“沒錯、沒錯。”洪婉拚命地點頭。“況且姐現在正在跟喬紹均拍拖,我如果……不行,再想下去我頭要炸了,維持現狀最好。”
“什麼?小虹和他……不行,我不答應。”洪母跳起來。
“老媽(老婆)!”洪婉和洪父異口同聲叫她,那凌厲的口吻陳述著不滿。心臟縮減手術並非一勞永逸的治療方法,洪虹的小命仍像風中殘燭,幾時熄滅,沒人知道,每個人都希望她在有生之年過得好,至於其他……誰在乎?
洪母晚一步想起洪虹的境況,她可憐的女兒,唉!她開始低頭不語。
“你們談談吧!”洪婉趕緊拉著父母閃人。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天台上就只剩洪虹和喬紹均兩人。
四隻眼睛對看著,目光在空氣中糾纏,好像跨越時空,終於在今時今刻讓他們尋著了彼此。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走到她身邊,從胸前口袋裡掏出一隻小小的塑膠氣球,攤開來,湊近嘴邊吹著。
氣球越鼓越大,變成一顆米老鼠氣球。因為時間的流逝,鮮豔的色彩已經變淡,但她還是一眼認出那是他們在醫院第一次見面,他為她撿回來的那顆小氣球。
他把吹好的氣球遞到她面前。“謝謝你今晚做的一切。”
那麼過分的請託她都答應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不客氣。”她摸著氣球,記憶陷入那段如春風般甜美的回憶。“想不到你一直留著它。”
他點頭。“這是你送給我的。”對他來說,它不只是一顆氣球,還是一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