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讚許,也有人暗暗嘀咕,罵一句“塞外長大的野丫頭。”
容夫人此時正陪著客人過來,瞧見這一幕,笑道:“我就猜是丹佩第一枝折花,果然不錯。”
慕丹佩捧了花枝,微微躬身,笑道:“夫人知道我一向見著好東西,都要忍不住辣手摧花的。”
容夫人笑道:“這花經你的手被選中,也是它的福分。”
兩人一對一答,神態自然親熱,慕丹佩臉龐潔淨,眉目清雅,懷中玉瓶裡梅花淡綠,色澤十分相襯,越發顯得清越高華,有洛神之姿。容夫人眼神裡的滿意和喜歡,幾乎滿得要溢位來。
眾人瞧著又羨又妒,暗恨自己太小心,被慕家的野丫頭拔了頭籌,瞧容夫人的神態和語氣,竟然有種“誰先折花誰簪花”的感覺。眾人這麼一想,哪裡還按捺得住,連忙呼奴喚婢,亭亭上前,各自去選花。
慕丹佩此時倒不湊熱鬧了,站在一邊和容夫人說話。
她眼睛在四處溜一圈,笑道:“夫人好興致,今日邀得這麼多人來。”
“難得開宴,就多給幾家府裡下了帖子,更有些帶了姐妹來的,人便多了。多點也好,瞧著也熱鬧些。”容夫人慈祥地撫著她的手背,笑道,“不過總不抵見著你最歡喜。”
慕丹佩一笑,臉色微微薄紅,猶豫了一下,又道:“聽說國公也快回來了。”
“你現在在內五衛任職,自然比別人清楚。”容夫人笑道,“你和國公之前在天授大比也見過,等他回來也不必避嫌,你們再見見?”
慕丹佩臉色更紅了些,又猶豫了一下,道:“快過年節了,國公是一個人回來的麼?”
她這話一說,容夫人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坦然笑道:“自然是一個人。”她含笑拉著慕丹佩的手,柔聲道:“丹佩,你莫要想太多……”
忽然一個婆子過來,低低和容夫人說了幾句,容夫人微微皺眉,慕丹佩急忙後退,道:“夫人有要事,丹佩不擾了。”
“也沒什麼。”容夫人瞧瞧她,忽然有了考校的心思,招手對她笑道,“一點小事,我府裡最近住了一位遠房的親戚,是個孤女,我有心替她在這次賞梅會上尋門好親。剛才命婆子帶她到那邊湖上泛舟,順便瞧瞧今日的客人。誰知道婆子回報說她似乎有點不願,還使了點性子,令婆子現今漂在湖上回不來。丹佩,你說,這事該怎麼辦好?”
慕丹佩想了想,正色道:“丹佩以為這事夫人也有不對處。”
“哦?”容夫人詫異地挑起眉。
“想來這位姑娘雖寄人籬下,但也自有風骨。這種隔湖看人的方法,於夫人是想為她尋好親,於她卻可能覺得有傷名節。是以微有不快。說起來今日姑娘們都在這邊,夫人卻讓她到那邊獨自遊湖,難免人家心中不滿。”慕丹佩直視容夫人,直言不諱,“想來夫人也覺得她出身太低,沒將她放在和我們一樣的地位,不是嗎?”
容夫人有趣地瞧著她,“丹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姑娘如果不肯去遊湖相看那些客人,一心想著參加這邊的遊園,那就說明她心裡也存了一些想法。你不覺得不高興?”
“既然夫人挑明瞭,丹佩也就明白地說。”慕丹佩一挑眉,滿不在乎地道,“公平競爭,無所畏懼。”
她望望那邊湖面,心裡有句話還沒說出來——就怕爭得頭破血流,依舊一場空。
“好個公平競爭無所畏懼。”容夫人笑道,“好孩子,你說得對,是我思慮欠周,該給人家公平機會才是。不過你既然管了這事,便幫我管到底吧,那個婆子還在湖中心蕩著呢,剛才一些姑娘們也去湖邊玩了,給她們瞧見那婆子大喊大叫也不好,此時又不便尋外頭護衛來解救,聽說你武功好,你去給我把那婆子救下來可好?”
慕丹佩爽快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容夫人退後幾步,坐了下來,看看四面姑娘們選的花,忽然笑道:“都有一雙慧眼,把我這園子裡最美的花都選了去。”
一個纖巧苗條的美貌少女笑道:“豈可入寶山而空回?夫人今日便咬牙心疼等著,咱們不把您的好花兒採完絕不肯走,誰叫您大方來著?”
“你這滑嘴的丫頭。”容夫人笑罵一句,又道,“那邊湖上在玩雜技,你要不要去瞧瞧。”等那女子應聲去了。才和身邊嬤嬤道,“聽說前頭今日來了好些京中詩詞名家和年輕翰林,把小姐們選的花都送到前頭去,請他們評評哪枝最好。若有興致,便做兩首詩也是好的。”又對小姐們道,“你們也別閒著,給各自的花都評上一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