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底湧起同樣的念頭。
她是人……還是神?
納蘭君讓緩緩起身,想著密件裡描述的戰況實情——太史闌的指揮、她不僅要逃生還要立即反攻、以及她最後,以詭奇手段,在山崖之上,殺大燕方的首領。大勝。
這世間太多奇女子……
良久,他深深嘆息一聲。
“天意如此,罷了。”
“殿下……”幕僚們心有不甘,上前一步。卻被納蘭君讓揮手止住。
年輕俊逸的皇太孫回身,面容平靜,眼底卻有為國事操勞的深深血絲。
“該來的逃不了,不該來的永遠不會來。不出十年,她必將為南齊的中流砥柱。但望將來,大燕不必再次以她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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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元年十月初。
麗京西北,永慶宮。
此時已將半夜,平常這時間皇帝早已就寢,宮殿除了少數必經道路燃著照明燈火外,其餘地方都沉沒於黑暗中。
今晚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皇帝的寢殿裡,一點燈火幽幽地亮著,朦朧地映著月白底飛龍探海屏風,屏風後影影綽綽是龍床,一個小太監在屏風外席地打著瞌睡。
屏風後的紗帳裡,那個本該睡著的小小人影,此刻卻是坐著的。
景泰藍不僅沒躺下,甚至穿著全套朝服,週週正正的地坐在龍床上,眼珠子大而黑亮,盯著殿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老孫三躬身陪在他身邊,默不作聲低著頭,好似睡著了,隻眼神偶爾向景泰藍一溜。
他眼神裡有點困惑,覺得皇帝太鎮定了,不像個三歲娃娃。
今早老孫三收到了三公傳來的一封信,當即壓在托盤下給景泰藍送了上來,景泰藍在後殿讀了,順手就給燒了,之後他讀書,看那些已經批覆過轉呈他的奏章,寫字,還畫了幾幅他看不懂的古里古怪的畫兒,又抽出幾個自己裝訂的本子寫什麼“地理作業”,也是到晚間酉末上床,和平時做的所有事情一樣。神情姿態也沒什麼異樣。
老孫三瞧著,還以為三公傳遞來的不過是普通的問安摺子,有點好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