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死可,代胸不行!
太史闌安撫地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別怕。太史闌不是好東西,但這點下限還是有的。
她坦然走上去。
屋簷上一直饒有興趣看戲的周七瞪大眼睛——不是吧?真上了?要不要把主子叫出來瞧瞧?
“啪!”一聲,窗扇忽然被開啟,女子嬌笑聲衝窗而出,“不來了……不來了……國公你好壞……”屋內咚咚的似有追逐聲響,隨即一個女子衝到窗邊,趴在窗臺邊埋下臉似在喘氣,卻又露半邊臉粉面桃花,眼角斜斜地向後瞟。
又一個男聲笑道:“小桃紅,跑什麼,這節目還沒開始呢。”斜身倚到她對面的窗邊,拿起垂掛的竹簾絲穗搔她的臉。
這男子給院中眾人只有一個側影,眾人卻都覺得眼前似亮起一輪月華,說不盡風流容華,繪不了絕色丹青,只是覺得亮,覺得潤,覺得熠熠光彩的美,像服了玉吞了雲,從眼睛到肺腑,都要飛了般的驚豔。
一院子的喧鬧忽然凝固,人人眼睛發藍,看那小桃紅萬千不順眼,恨極她的撒嬌賣痴。
原來南齊大公,竟然有這般顏色!
唯一不看某人賣臉的只有太史闌,她乾脆背過身去,不耐煩地敲敲桌子。
那官員立即醒神,斜眼看了太史闌一眼,撇撇嘴道:“我看姑娘還是算了,就你這本錢,也就配和外頭販夫走卒混混。”
話未說完忽覺四周空氣一寒,他霍然抬頭,四面沒動靜,只有太史闌靜靜地瞧著他。
這傢伙也便以為自己是錯覺,挑釁地拿起一顆特別大的珍珠,往太史闌面前一擱,“小的怕存不住,換顆大的照顧你!”
窗戶那頭,美貌風流的國公爺正用一枚玉如意挑起小桃紅的下巴,眼神笑吟吟地越過如意,對這邊似有意似無意地瞟。
聽見這句,他先是對屋內瞥了一眼,又認真看了一眼那大燕官員。
大燕官員忽然又覺得背後似有寒氣,和剛才的感覺一模一樣,霍然轉身。
後頭當然空蕩蕩的,國公遠遠地在和妓女調笑。
大燕官員抹抹汗,覺得自己莫不是撞邪了?還是晚上涼氣上來受寒了?急忙又披上一件衣服。
太史闌看也不看容楚那個方向,低頭看了看珍珠。
近處蘇亞,遠處周七及護衛們,都屏住了呼吸。
按照他們對太史闌的瞭解,這種題目她一定會掀桌揍人,無論如何不可能照辦。
今天這是怎麼了?太史闌轉性了?
國公爺笑嘻嘻地側對這邊,問小桃紅,“姑娘芳齡幾何?”
“奴家今年十六……”小桃紅眼眸流眄,粉面桃花。
“嗯……”國公爺笑眯眯贊,“及笄芳華,灼灼桃花啊……”
小桃花宛轉低首,喜不自勝,壯膽問:“不知國公今晚……”
“啊?啊?”國公爺似乎在走神,“啊,今晚月色甚好……”他伸手過來,小桃紅驚喜地張大眼,微張紅唇等候,國公爺的手指卻越過了她頭髮,“別動,你的釵子掛住絲穗了,我幫你取下來。”
“哦……”小桃紅又失望又欣喜,羞答答垂頭,國公爺在她頭上忙啊忙啊忙,忙啊忙啊忙,小桃紅脖子都低酸了,國公爺手還是沒放下來,忍不住提醒,“國公,那釵子……”
“啊?哦。”國公爺鬆手,坐回原位,也沒見他動什麼釵子,忽然問小桃紅,“姑娘芳齡幾何啊?”
“呃……”小桃紅詫然望著他,國公爺眼神飛啊飛,不知道飛在哪。
“奴家……今年十六。”
“啊……嗯。”國公爺笑眯眯贊,“及笄芳華,灼灼桃花啊……”
小桃紅,“……”
太史闌一直低頭看珍珠,其實在努力捕捉某些動靜。
眼睛雖然不向某個方向瞟,眼角餘光還是能囊括很多範圍的。
所以就能瞟見某人的動作神情。
她面無表情,只有微微下撇的嘴角,寫滿了不屑。
小樣。
說啥某人外表風流人淡漠,不好女色正人君子,瞧這眉梢眼角官司打得,瞧那女人色授魂飛得,當真從沒涉過花叢?鬼扯!
某人知道她此刻心理活動大抵要喊冤——這不都是跟你在一起混久了,為了融化你這冰山,現學的嗎?
“你到底要不要試?”那官員看她遲遲不動作,不耐煩地催促。
太史闌瞅著他,冷冷一抽嘴角。
“啪!”她忽然重重一掌拍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