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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她大好芳華,竟已生斑駁華髮。
頭髮束緊收攏時不明顯,散開時,那一縷色澤淺淡的發,雖然不損她容顏,反而顯得更加特別冷峻,卻刺痛了他的眼。
太史闌不答,完全對此無感。
“李扶舟。”半晌,她緩緩道。
李扶舟微微俯身下望,並沒有在意胸口的傷,猶自對她一笑。
笑容溫和,近乎純淨,如水墨,如脂玉,如一片柔軟的雲,剛被天雨洗過。
依稀還是當年,紫藤丁香花下,春日街角,那一抹初初邂逅的笑容。
“你來了。”他和聲道。眼光在她身後一掠,“容楚呢?”
她聽見這句,眉頭一挑,剛剛沉澱下來的心緒,似瞬間又灼灼燃起。她閉上眼,靜靜呼吸半晌,才阻止住自己,將那劍向前繼續一挺。
“他來了。”她道,“陪我一起,和你把以往的帳,都算算清楚。”
“哦?”他道,“願聞其詳。”
“我曾以為,你要復國,也不過是在其位不得不謀其政,是你的身份,逼你不得不這麼做。”太史闌淡淡地道,“但現在我明白了——一直是你,從來都是你。”
李扶舟輕輕咳嗽,坐正身子。
他和她之間,近在咫尺,卻隔著無數霧氣翻騰,以至於他竟然看不清她的臉,只看見胸前冷冷逼過來的金黃的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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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竟然是最後,他和她之間,唯一的維繫。
她是為了他的命,不肯再向前一步,還只是因為厭惡他這個人,不肯再向前一步?
或者命運從來如此,她就在身側,他卻不能上前,指尖抓撈,不過是虛幻一場。永遠有那許多有形無形障礙,隔絕他探索的目光。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道,“在我來之前?剛開始做容府管家?或者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