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都暗了。房間裡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身子擠在不寬的門口,一霎間肌膚相貼,各自感覺到對方肌膚的彈性和緊緻,司空昱忽然怔了怔。
趁他這一怔間,太史闌先一步擠進了門裡。
她身上有火摺子,但此刻已經不敢點燈點火,兩人都滿身的油,點火就是找死。
黑暗裡有微視和遠視能力的司空昱自然更佔優勢。
太史闌進門,啪一下便將門帶上,手指一抹,再次毀鎖!
她剛剛滑出一步,身後風聲一響,司空昱已經換了個方向進了房間,門鎖那裡根本沒發出任何動靜。
太史闌深深吸一口氣。
她閉上眼,感覺著這屋子,其實感應能力在此刻對於找東西沒什麼幫助,因為東西都是死物,誰知道哪樣東西是要找的那個?
當然留下的東西都會是帶著兩國鮮明標記的。
沒有辦法就只好用最笨的辦法,太史闌上竄下跳,開始翻。
這也是個套間,比先前那個稍微小些,陳設也簡陋些,應該是有點地位的宮人休息的地方。
太史闌開啟抽屜,翻;拉開櫃子,翻;鑽到床下,翻;掀開床褥,翻……
司空昱和她大刀闊斧如洗劫的找東西方式截然不同,他靜靜站在屋內,雙眼一遍遍在屋內掃視,看過一圈,換個房間。
他沒有透視能力,但太史闌翻東西他看著就行了,一眼掃過,有沒有目標物就很清楚,不像太史闌還要摸一摸。
窗戶裡射進淺淡的月色,可以朦朧地看見屋內的景物。
兩三個房間須臾翻完,這種備用的房間本來就不會放多少東西,幾件宮衣,幾樣用具,都不會是東堂南齊官員藏下的東西。
太史闌終於一無所獲地停手。
一抬頭,看住了最後一個房間。
一個小小的隔間,只有半間,不知道後面是馬桶還是澡盆。
太史闌快步滑了過去,與此同時司空昱也動了,兩人再次在門口砰地撞在一起。
又是稍稍停留,太史闌先擠了進去。
她一進門就聞見濃郁的香氣,再一看,原來是個梳妝間。上頭一扇小小的窗戶,窗戶下是一個小小的妝臺,妝臺上擺滿了女子梳妝用具,一盒粉散開著。濃郁的香氣似乎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太史闌心裡咯噔一聲,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這是行宮,什麼地方都擺設得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為什麼這裡會有香粉散開著?
她忽然心中一動,撲到妝臺前,手掌在妝臺上迅速摸過,隨即冷笑一聲。
她摸到了暗格,也摸到暗格的金屬樞紐。
太史闌手指撫過,咔嗒一聲,整個梳妝檯子的檯面都陷了下去。她低頭一看,暗格裡空空如也。
她想了想,將手中的檯面一翻。
一個烏黑的釵子,正粘在臺板的背面!
太史闌把釵子取下來,觸手滑潤,釵頭質地非石非玉,閃著暗金的光,十分高貴。釵尖卻是純鋼的,打磨得十分尖利,足可作為利器。釵子造型簡單,就是普通的雲釵,雕飾卻很古樸,不是南齊風格。釵頭上隱約還有字,只是此時看不見。
釵身上似乎還沾著些東西,微粘,太史闌握著,覺得心裡十分不舒服,腦海裡忽然有哀絕的女子面容,一閃。
她下意識想捕捉,卻看不清,那面容稍瞬即逝,只是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加明顯,像忽然生出無限憂傷和淒涼。
這種感覺對她十分陌生,她會憤怒會生氣,但是淒涼,真的沒有過。
東西拿在手裡,卻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東堂季將軍留下的,她轉身,將釵子舉起,想要看看還有什麼標記。
這一轉身,她忽然一驚。
門口,司空昱竟然一直沒有動,也沒有去找東西,他雙手抓緊門框,鼻翼微微翕動,眼睛死死盯著她手中的釵子。
那眼神……
太史闌從沒看過那樣的眼神。
掠奪、痛恨、苦痛、震驚、渴望……那是被喚醒的猛獸,在叢林中奔跑,想要追過時光,把記憶找回。
而那記憶裡滿是血色和遺憾,還有許多未解的謎,是噩夢的源頭,他在下游沉睡。
一線淡白月光下,他美麗深沉如星空的眸子,竟然是血紅的。
“你……”太史闌一怔,下意識把釵一收。
她想上前看看他怎麼回事,卻直覺很危險,回身一看,自己身後是妝臺,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