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意背後東堂滿含敵意的目光,目光又不能殺死人。
行宮內有一個巨大的廣場,此刻便做了第一場比試的場地。如果時辰來得及,上午比試第一場,下午比試第二場,一場大比,一天也就能結束了。
時間雖然短,卻極關鍵。不然東堂也不會早早派人來,先摸清南齊這邊的實力和路數。
如今他們信心滿滿,等待一場勝利。
廣場對面臺上坐了南齊和東堂的高官,底下設了參加比試的學生位置,左邊南齊右邊東堂,中間隔著雙方軍士,都兵甲齊全,如臨大敵模樣。
太史闌覺得南齊實在不必做出如此緊張模樣,人家東堂遠涉敵國緊張還有道理,南齊這麼繃緊做什麼。
她天生心態睥睨,不覺得人間諸事有何要緊有何可以畏懼。但南齊官方此刻確實頗緊張,因為有訊息傳來,東堂在南齊海疆靜海城附近安排的海盜蠢蠢欲動,這邊南齊一輸,口岸一開放,那邊靜海城就可能立即出事。而南齊海軍還是三年前由容楚父子提議初建,規模裝備和作戰方式都還沒完善,一旦開始海戰,肯定要出問題。
為此朝廷下了死命令,此戰必定要勝。並再次加碼獎懲。但凡此戰立功者,原地升兩級。立主要功勳者,爵職都可連升三級,賜京城府邸。不過如果輸了,從容楚以下,全部降級處罰。極東總督已經盤算著,再回頭做雲閤府尹業務是不是要熟悉下?
不緊張的是地位最高的那兩個,容楚隨意地翻一本雜記,他身邊折威軍主帥,那個三十餘歲,團臉,細眉細眼,怎麼看都笑眯眯的男子,專心地忙著撥算盤。
在臺上專心撥算盤的大帥,引起了太史闌的注意,這就是折威軍的主帥?還不如說是哪家商行的少東家。
難怪折威軍連個小軍官都渾身沾滿了油滑精明的氣息,瞧上頭大佬打算盤噼裡啪啦的熟練勁兒。
臺上臺下隔了一個比試場,十分寬大,兩邊武隊長去抽籤。南齊這邊出來的是慕丹佩,那邊出來的是那個黃衣女子,報了名字,叫白皎雪。
太史闌聽著她又白又皎潔又如雪的名字,想著她那天溼淋淋沾著淤泥從池子裡撈出來的模樣,忍不住唇角一扯。
不過記得那時說她是備選,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看來當初東堂前來挑戰,也是留了手的。
抽籤結果出來,五場:指揮、箭術、輕功、劍法、內修。
東堂還沒什麼,南齊這邊卻都嘆了口氣。
如果考鍛造就好了,太史闌一出手,什麼鍛造大師也比不上。
不然文賦也行啊,她出個坑題目,誰能答得出。
但現在的五場,她基本沒有用武之地了。
第一場指揮,需要做準備,設掩體安排棚子等等,雙方會在假造的一個山嶺之中,模擬一場伏擊戰,雙方蒙面作戰,不拘作戰方式,一炷香時刻定輸贏。
之所以蒙面,是受情況所限,這畢竟不是大型戰爭,只能用假體,參加人數過少,只要把人臉都記住,根據對方投入的人數,就可以猜到對方大多數後著,這指揮就很難發揮作用。所以兩邊參戰的學生一定下來,就進入各自的棚子,蒙面出來,不予辨認的機會。連兩邊發給的衣服都是一樣的。反正配給的刀槍都是去了刃鋒的,也不怕誤傷。
天授大比以前都是不論生死的,每年都有人死亡,這次雙方重新議定了規則,除了一些單方比試生死不拘之外,但凡這種大型的比試,為免雙方損傷過巨,導致後面比試無法進行,所有武器都去掉刃鋒,所有人不得下殺手。
太史闌知道這條,也舒了口氣,這樣的混戰是傷亡率最大的比試,這種比試武器去刃鋒,二五營的學生們應該就可以免除傷亡了。雖說當初帶著二五營來參戰,說好了不懼死亡,但她還是希望,儘量完整地把人帶回去。
因為還需要等待,眾人都坐進棚子裡,太史闌抱個茶杯,問慕丹佩,“有把握不?”
“小意思。”慕丹佩眯著眼睛,“不過我想給她們來個狠的,贏得更快點。”
“哦?”
“需要你幫我個忙。”
“好。”太史闌也不問什麼忙,立即爽快答應。
過了一會兒,太史闌起身,看那模樣似乎是解手,所以護衛們都沒跟過去。
行宮東圍牆下有個茅廁,臨時可以供女子使用,太史闌似乎不知道,還到臺下問了問南齊的主事官員,對方一臉尷尬地告訴她,她坦然自若地謝了,然後下臺繞路去茅廁。
因為她先跑到臺下,回頭的路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