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院牆。
此時邰世濤和太史闌剛剛獵殺回來,邰世濤將太史闌剛放上床,忽然心有所悟頭一抬,就透過半開的窗戶,看見急速而來的黑影。
太史闌也看見了,眼神一縮,心想發現得好快,而且決定得也好快。計劃失敗,居然自己親自上門,果真是個內斂的狂徒。
她看見對方來的方向和速度,心中飛快做了個計算,快速地道:“世濤機關別用。”
話音未落,兩人面前的人影便不見了,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掠窗而入,但那時已經不是黑影,是白影。
滾滾光柱,劈裂黑暗而來,似是將這人間光芒全數掠奪,都凝聚在那秋水般的劍尖,以至於天地黯沉而獨此處燦爛。
一劍天外來,一劍白雲生。
太史闌一生所見劍光之壯美,唯有李扶舟容楚可堪比擬。
那劍光所經之處,四面牆灰無聲掉落,用來準備彈出暗器腰帶的那根枝條,無聲化灰。
暗器沒有綁在邰世濤腰帶上,是因為不夠長,此刻代替彈簧的枝條一毀,滿室都被濛濛劍氣充滿,氣溫似乎下降幾度,邰世濤已經迎著劍光,一步躍上。
但他這一步沒有來得及邁出,因為他忽然覺得腰後一涼,隨即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太史闌從他腰後,迅速拔出了銀白的刺尖,然後她只做了一件事。
她將手指護在了喉間。
此時劍光到,出劍的人看似平和,實則目的性極強,從一開始,這劍光就是衝太史闌去的,到最後也不會更改。
所以他的劍光,並沒有招呼站在床側忽然一僵的邰世濤,白虹如練,對上毫無防備也無法防備的太史闌。
劍光及喉!
強大的劍氣瞬間割裂太史闌領口衣物和肌膚,哧哧現出幾條血痕。
太史闌沒動。
她始終保持著那樣單手擱喉的古怪姿態,似乎已經驚嚇得忘記動作,下意識地保護住自己的要害。
錦衣人眼底卻掠過一絲異色,覺得傳說中,以及一直以來感覺到的太史闌,似乎不該是這樣子。
但劍已出,雷擊而不收。
只一霎,白光暴漲,劍尖及喉!
與此同時,太史闌輕輕道:“破。”
無聲無息,白光驟減,錦衣人生平第一次瞪大眼睛,看見劍尖忽然不見。
只是剎那。
隨即他忽然想起一些傳說,反應極快,立即棄劍,五指如鉤,直扣太史闌咽喉,動作比劍還快!
他棄劍那一刻,太史闌又輕輕道:“去——”
一截雪亮的劍尖,忽然在她掌間出現,長劍瞬間恢復,她橫掌對正落下的劍身一拍,劍身旋轉,劍尖翹起,
正刺向錦衣人雙眼!
錦衣人此時手指已經到她咽喉,卻再次不得不自救,驀然一個後仰,長劍貼面而過,他伸手去拿劍,卻並沒有抓實劍柄,手指點在劍中段,要將劍再次點轉方向,襲擊太史闌胸口。
太史闌忽然手一抬,撒出一把瓜子,“嚐嚐——”
嘩啦啦瓜子散開,正好被再次凝聚的劍氣擊碎,瓜子殼四散。錦衣人神色一凝,雖然未必確認這瓜子是否是自己的毒瓜子,但這種事終究不能冒險,只得趁著後仰未絕之勢,嗖地一下穿出窗外。
他出窗那一刻,邰世濤已經從混沌中醒來,只聽見太史闌一句淡淡吩咐:“關窗。”
邰世濤向來對她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明明看見錦衣人就站在視窗,明明知道自己去關窗就是將胸口要害袒露人前,卻毫不猶豫,搶上一步。
“砰。”木質拉窗關下。
這種糊了窗紙的木窗子,對高手的阻礙不如一張紙,窗外錦衣人一聲笑,正要嘲諷這動作的幼稚,忽聽見裡頭太史闌的聲音,淡淡傳出:“你強我弱,你站我躺,你出劍我無劍……這樣你都輸。現在出門左轉,下次再玩。”
他身子一僵。
……
屋內,邰世濤緊盯窗紙上透出的模糊人影,心砰砰地跳著。
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錦衣人竟然被姐姐驅退,而這人的武功,從剛才那一劍看來,不在李扶舟之下,他被姐姐驅退也不過是暫時退讓,毫髮無傷,他如何能放過這大好機會?姐姐憑這幾句話,如何能趕走他?
太史闌卻好像已經完成了任務,疲憊地閉上眼睛。
窗外很安靜,安靜得好像沒有人在,好像那個生平大敵從未曾站在那裡。邰世濤屏住呼吸,刀執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