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有人說了一聲什麼,蘇亞卻已經來不及聽,她身子一彈間倒飛而起,撞向馬車。
忽然馬車一震,車內一條白影衝窗而出,直衝蘇亞而來,速度之快,令剛剛調整身形的蘇亞心頭一跳,她的手剛剛觸及馬車車窗,那人已經如一線白虹穿越長空,逼到她身前,雪白修長的手指如一朵浮沉的花,亮在了蘇亞的視野中。
四面似有驚呼之聲,在生死相爭的一刻卻似乎已遠,蘇亞心中一沉,已知這般身手風采,絕不會是康王,但此刻收勢不及,她的手指已經扳動弩箭機簧,而那人正正如龍捲風撞過來,馬上就會撞上她的快箭。
一霎抬頭,她看見那人的臉,心膽俱裂!
“砰。”一聲悶響,那人撞到她身前,手指拂花般從蘇亞手腕上掠過。
“咻。”厲響尖嘯,箭已經射了出去,這麼近的距離……
蘇亞閉著眼睛,不敢看,只覺得心中痛苦驚悔如驚濤駭浪,不敢面對接下來的慘景,想也不想,反手拔刀,一刀便待抹脖。
又是那雙微涼的手指,落在她頸邊,指尖一彈,她手腕一麻,刀嗆然落地,她睜開眼,第一眼沒有看見那人的臉,只看見頭頂上,黑色弩箭一閃而過,而手腕上,不知何時綁住手弩的皮質扣帶已經斷落。
隨即她身子一翻,整個人騰雲駕霧而起,砰一聲,被甩進了車廂,還沒落地,就聽見那人驚喜急迫的聲音,“蘇亞!你主子呢!”
蘇亞撲在車窗邊,大叫,“後面……後面……”驚魂未定,喜極而泣。
那人轉身便掠出,後方忽然馬蹄聲急驟,一輛巨大的馬車衝來,馬車大到如同三節車廂,全力賓士速度驚人,便如一座山撞向那人。
蘇亞生怕馬車再出手,犯下無可挽回的大錯,撲出來大叫,“大人,別出手,是……”
她的聲音被轟隆隆的馬車賓士聲淹沒,剎那間馬車已至面前,和半空人影險險要撞在一起,馬車中忽然伸出一隻手,一把將那人拽了進去。
蘇亞一瞬間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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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被拽進車內的人,和拽人的人險些撞在一起。
太史闌身子向後稍稍一讓,急聲道:“莫壓到孩子!”
這一聲便如魔咒,瞬間定住了那人的身形,他剛剛站穩,腰還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著,卻就這麼忘記了扭回來。
他怔怔回首,窗簾被風捲起,日光在這一刻亮起,射入。照見他瞬間雪白的臉。
容楚。
一瞬間,四目相對,兩兩泛紅。
隨即太史闌便笑了,一手抄起一個,獻寶似地往他面前一遞,“喏。”
容楚似乎又受了驚嚇,以至於腰詭異地扭了扭,發出一聲危險的嘎吱聲。
他自己卻毫無所覺,只痴痴低頭看著面前的“禮物。”
兩個孩子,一個大紅包袱,一個棗紅包袱,豔豔的紅色,襯得小臉粉嫩,和窗外的朝霞一同噴薄。左邊一個大一點,雪白面板烏黑頭髮,烏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瞧著他。右邊一個小一些,眼睛細長,小小的眉頭皺著,可愛得令人發噱。
太史闌看他不接,她才沒力氣這樣端著,順手往他懷裡一塞,“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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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容楚猝不及防,手忙腳亂,險些沒跪下來接孩子。
太史闌雙手抱胸,瞧著這永遠從容不驚的南齊第一腹黑,此刻這般失措狼狽模樣,非常遺憾沒有穿越攜來一隻太陽能相機。
再想想當初她自天而降,他在河裡洗澡,赤條條追出來樹上搭箭相射的無恥囂張,對比今日,只覺得恍如隔世。
要想讓一個謫仙變成充滿煙火氣的俗男,給他一對孩子就夠了。
“這樣抱……”她有心多看戲,卻怕孩子給他勒死,只得指導,“一邊一個,對,把他的腦袋擱在你胳膊上,不然以後小心變成歪腦袋……輕點……你想勒死她嗎……”
車子已經回頭向靜海城行去,車內折騰了好一陣,容楚才以標準姿勢在她身邊坐好,一手一個捧一個,穩穩妥妥,只是坐得太直,渾身隱約透出僵硬。
太史闌想起當初鹿鳴山再見,他斜倚錦褥,含笑顧盼的風華,頓時又覺往日美貌不可追。
時間是把殺豬刀,某人卻沒有被殺的感觸,正幸福得如在雲端,抱著一對兒女,陶陶似神仙。
“哪個是兒子哪個是女兒?”他低頭,不錯眼珠地瞧著。
“猜。”太史闌躺下來。容楚順勢讓她倚著自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