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挑擔的貨郎,一抬頭看見容楚,唰一下丟掉了擔子逃之夭夭。
“救命——”
一大群小孩湧了出來,跟在兩人馬後砸石頭。
“藍眼睛!”
“打妖怪!”
……
趙十三和景泰藍抱頭——狂笑。
容楚停馬,對身後看看,再對太史闌瞧瞧。
太史闌誠懇地衝他點頭。
容楚一把捧過她的臉,就著她瞳孔,瞧了瞧自己的眼睛。
一邊一個,深藍的眼圈。
臉是雪白的,頭髮是烏黑的,嘴唇是紅的,這些都是很美的,加上一堆深藍眼圈,瞬間加倍驚悚的。
容楚默默地嘆口氣。
默默地擦了擦眼睛。
默默地把擦下來的一手藍色藥水,順手揩在太史闌臉上。
默默地點了她的穴道。
默默地把她拽到自己馬上,墩在自己面前。
默默地不洗臉。
默默地一路進城門。
然後瞬間城門前轟動了。
百姓圍觀了。
然後迎著越來越多的百姓,容楚在藍臉太史闌背後探出他無辜的藍眼睛,對眾人唏噓道,“諸位,夫人得罪不得呀,河東獅吼真心受不住,你們瞧我眼睛被打的……”說完掩面而去。
……
當晚就有新版段子在茶樓酒肆流傳了。
“新任府尹河東獅吼,因妒生恨重拳傷夫。”
昭陽城的女府尹大人,瞬間紅了。
……
太史闌和容楚的黑心鬥,看似又打了個平手,其實最後的受害者還是太史闌。
最起碼她比容楚紅,已經得了個新綽號,“太獅”。
太史闌認為,這不是她不夠強,而是限於社會人文環境大風氣。這封建社會,女人總是比較吃虧的那個。
此刻她已經在奔往東昌的路上。
二五營的存在與否,她並不關心,但她的朋友們都在那裡。
他們當初浴血奮戰才得了那些功勳,如今竟然要被一筆抹殺,一旦遣散回鄉,很難想象他們會遭受什麼,尤其花尋歡他們還因為她,和品流子弟勢不兩立,一旦二五營解散,他們失去進身之階,那些品流子弟卻還可以仗著老子的勢,到時候花尋歡他們難免吃虧。
當初北嚴城破,他們趕來和她同生共死,此刻二五營即將解散,她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聽說司空昱已經先一步去了雲合城。今年的天授大比就在雲合。每年各處行省先自己選拔,然後抽籤定下和東堂初戰的地點,今年抽到了極東行省的雲合。
這次天授大比,東堂南齊兩邊都很緊張,尤其南齊,已經下了死命令,要求必須贏,因為南齊已經接連輸了兩年,按照當初兩國之前的約定,如果有哪個國家連輸三次,就要開放一處口岸,允許自由通商,並給予對方最惠政策。
這點本來也沒什麼,通商是互惠互利的事,但問題關鍵在於,通商口岸由對方指定,而東堂一直覬覦著南齊東南行省的靜海城,此處和東堂只隔一處不寬的海峽,向來私下來往密切,海上海盜以及扮成海盜的東堂勢力橫行,而南齊多年海事廢弛,不如東堂海軍勢力強大,一旦東堂獲勝,必然要求開放靜海城,靜海城一開放,只怕瞬間就是東堂的了,南齊的南門戶也將不保,後果深重,讓人不敢想象。
為此,南齊朝廷早早下了文,表示只要在天授大比之中立功者,就地升一級授官;在天授大比之中起決定性作用,使戰局獲勝者,可連升兩級,並賞世襲爵位。
賞賜不可謂不豐厚,南齊,已經急了。
情況卻不是太樂觀,東堂隊伍有兩支,一支是司空昱這支,目前為止並沒有參戰,尤其帶頭的世子爺,忙著在昭陽城追太史闌;另一支卻一直轉戰南齊,南齊各地選拔精英,他們不能進去觀看,就在外面等著,南齊選出人來,他們就去挑戰。
據說挑戰十場,七勝三敗。其中他們敗的一場,就發生在東昌,東堂隊伍譏刺二五營,花尋歡怒而出手,他們才敗了。
但花尋歡並不是學生,以教官身份冒充學生出戰,所以這一場的真相,還是敗了。
這真不是好訊息。
太史闌一路疾行,一路收到容楚派人快馬遞來的相關訊息,果然大多不利。
太史闌原以為容楚會等朝廷旨意到來,老老實實去南部視察,不想容楚直奔雲合城,他說三公回去後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