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門是武帝李家的附屬之族,效忠多年。而聖門中人,喜穿白衣,身法輕詭,擅長迷蹤換影之術,只是……”他輕輕搖頭,“早年的聖門,武功雖詭,行事卻還算得上堂皇正派,對得起四大世家的江湖地位,如今這手法風格,雖然詭異更甚,卻已經落了下乘……”
太史闌深以為然。
武功光明不光明,還要看什麼人使。
屋外歌聲還在繼續。
幾乎每次歌聲微微一頓,風雪中就會出現一個雪白的詭異人影,揪出圓圈中一個人,瞬間格殺。
人命在他們手裡似乎不算什麼,而刀門的人雖然試圖反抗,但目標都找不到,怎麼反抗?竟完全處於捱打局面。
護衛們看著這一邊倒殺戮,都有點躍躍欲試,尤其是江湖出身的護衛,有同仇敵愾之心,都拿眼睛看著太史闌。
太史闌不動聲色。
她向來不好勇鬥狠,景泰藍在這裡,她必然以他安全為上,這聖門武功如此詭異,她擅自多事,給景泰藍帶來危險怎麼辦?
“再等等。”她道,“武林中的事,必須要想好了再插手。”
她謹慎不願多事,人家卻似乎不想放過她。
幾乎她話音剛落,風雪中就傳來一聲冷笑。
“插手?”那人聲音譏誚,“就憑你們這些人?”
這聲音忽遠忽近,近的時候就好像在身側,護衛們都失色,沒想到對方耳目這麼靈便。
太史闌眉頭一挑。
“對。”她道,“我們這些人,打鬼足夠。”
風雪靜了靜,隨即那人大笑。
笑聲如嘯,震得針葉林碎雪簌簌,又似無數人在笑,層層共鳴,聲勢驚人。
“打鬼?”那人笑道,“一群過路人,也敢吹大氣。不過,”他語氣忽然轉淡,“你們吹不吹大氣,我們都沒打算留你們,聖門所經之地,怎容路人觀看聖蹟?”
太史闌挑挑眉。
原來她早就是目標了,出手不出手,人家都要將她滅口。
“這群人真是噁心。”蘇亞冷冷道,“殺人滅口就殺人滅口,還非要說得這麼聖潔。”
“裝逼犯。”太史闌鑑定完畢。
“出來吧!”風雪中幽幽的聲音一聲大喝,隨即一聲銳響,似無數劍氣剎那馭空而來,所經之處,那一片的雪花都被逼開,出現真空如透明針管,卻在真空之後,拖著長長的雪龍之尾,呼嘯而來。
砰砰連響,那七八條雪龍經過門窗,門框窗欞瞬間炸裂,森然寒氣撲面而來,當先一條最粗的雪龍直襲太史闌面門,遠遠地,雪龍中伸出一隻手,泛青的指甲如鬼爪。
“讓開!”太史闌在雪龍初起時便一聲低喝,護衛們立即抱著景泰藍讓開,蘇亞一人臥倒在她長凳下。
七八條雪龍剎那在半空匯聚,竟然全部撲向太史闌一人,當先一條雪龍里有人格格一笑,森然的鬼爪,已經將要抓到太史闌面門!
寒氣刺骨!
太史闌忽然向後一倒!
她倒下的剎那,漫天雪光裡,忽然有金光,閃了一閃。
不是一道金光,是無數細小的金光,極小,但極亮,讓人想起山巔之上白雲之間,忽然升起的朝陽之光。
只是那麼一閃。
空氣中似有震動之聲。
那種震動讓人無法聽見,只能感知,感覺到了一種穿刺、深入、震動、崩毀。
最前面那條雪龍忽然“咦”了一聲,鬼爪猛地一收,全身一震,雪花掉落,現出一身白衣的真身,隨即迅速後掠。
與此同時,那其餘七八條雪龍也齊齊一震。
這一震雪花漫天散,隨即,血花!
無數條細細的血泉,每條只有髮絲大小,在半空交織濺射,縱橫炸開!
瞬間太史闌面前,像忽然開了紅色煙花如幕!
屋外的黑衣刀門瞧著屋裡那一片詭異悽豔的紅色光幕,都已經呆住。
“砰砰。”
紅色光幕亮開一霎,七八條雪龍散盡,七八個白衣人影,掉落!
最前面那個人又“咦”一聲,這回聲音又驚又怒,隨即他也顧不得再殺太史闌,霍然後退。
忽然一條人影,從太史闌凳子下倒翻而出。
她倒翻的姿態快而兇猛,腿彈起剎那腳尖已經繃到天上,像月夜下忽然揚起尾鉤的蠍子!
那尾勾一彈,就到了那領頭人的面前!
刀光一閃!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