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薄被。
床上撐額閉目的太史闌忽然動了動。
總院立即停住。
太史闌卻沒有睜眼,懶懶地道:“世濤,你在幹嘛?”
總院正處於緊張之中,聽見這句心中一怔,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此刻太緊張,太史闌忽然開口說明她沒睡沉,他再不敢猶豫,猛地撲了上去,手中被子對她兜頭一蒙!
太史闌猝不及防,被他撞得向後一仰,倒在榻上。
總院立即將自己全身力量都壓了上去!
他是個高壯的男人,本身沒有太高的武功,只學了些粗淺功夫,但壯大的身軀本身就是巨大的武器,全身一壓,被子裡的太史闌頓覺似乎被山撞上胸口。
酒醉的人本就無力,十成武功不過能發揮三成,太史闌這沒內力的,瞬間就要窒息。她在一片黑暗和窒悶的疼痛中不肯放棄,支臂狠狠向外推,卻抵不過上頭的沉重。
“啊!”一聲尖叫,睡在她身邊的景泰藍醒了。
小子醉得迷迷糊糊,被太史闌撞醒,並沒有看清楚這人是誰,也沒搞清楚這是在幹什麼,隱約覺得這動作看起來眼熟,一時來不及多想,摸摸身邊,只有瓷枕是個硬貨,抱起來就對著總院腦袋敲。
總院一偏頭讓過,順手一推,景泰藍咕咚一聲仰天栽倒,手中瓷枕撞在鼻子上,鼻血長流。小子還不知道痛,只覺得鼻子黏黏的,順手一摸,滿手的紅,頓時驚呆了。
總院這一讓,身子略微抬起,手肘一鬆,太史闌得到喘息機會,奮力抬臂一撞,唰地將被子掀開,抬身要起!
總院大急,眼角忽然瞥到床邊桌上有寒光一閃,也不管是什麼,抓起來抬手向下一紮!
此時太史闌正蹦起,這一紮就等於是她自己迎上去!太史闌衝勢又猛,遇上就能扎個對穿!
滿手鮮血驚在那裡的景泰藍一抬頭看見,“哇”一聲叫,什麼也顧不得,跳起來對著太史闌腰部一撞。
砰一聲,他的腦袋撞上太史闌的腰,剛剛受傷的鼻子再次鼻血狂噴,小子向前一趴,咕咚栽倒在被子上。
他把自己生生撞暈了……
也幸虧他這一撞,雖然人小力微,但多少改變了太史闌的運動軌跡,太史闌身子一斜,“嚓”一聲,那東西扎入她左胸三分。
鮮血飛濺,母子倆的血流在一起。
太史闌顧不得疼痛,眼角一瞟,看見景泰藍臉朝下趴在床上,身下被褥斑斑鮮血,她什麼時候見過他流血,頓時急痛攻心,一抬頭,盯住了總院。
總院此時正在慶幸得手,忽覺心中一冷,一抬頭看見太史闌眼神,獰狠攝人,驚得下意識一退。
“怎麼回事!”門口人影一閃,邰世濤聽見動靜急急趕來,他在門檻處看不見太史闌,視線都被總院的背影擋住,但此刻看見一個男人背影在房中,他立刻知道不好,怒喝,“誰!”上前一步,一個膝頂,狠狠頂在了總院的背心。
“咔嚓”一聲微響,總院踉蹌向前一步。
正在此時太史闌到了。
她從床邊彈跳起來,半空中鮮血猶自飛灑,一邊撲向總院一邊順手拔出胸前的剪刀,對總院咽喉,一插!
比剛才多十倍的鮮血漫天狂噴!
總院連聲音都沒能來得及發出,身子詭異地一折,折倒在邰世濤膝上,邰世濤哪裡管他,身子一讓直奔太史闌,“姐姐!”
太史闌抬起腳,一腳踢在總院胸口,把他要倒的身子踹得向後重重撞在門板上,四面鮮血星狀濺射,門板上畫下人形輪廓。
總院的身子,軟軟地滑了下去,這回真的是死透了。
太史闌一下殺手,根本就沒給他再說一句話的機會。
她已經想起來,先前自己喊過世濤的名字,如果留下總院的命,將來他想起來,對世濤不利。
她不會給世濤留下一絲隱患。
鮮血濺了邰世濤一頭一臉,他睜大眼,愣住了。
屋子裡一片凌亂,血跡殷然,像剛剛經過世界大戰。
邰世濤悔恨莫及——不該把她們單獨留在房內!他就在她身邊,竟然令她受傷!
“姐!”他奔前一步想要看她的傷,她卻霍然轉身,撲向床邊。
小心地把景泰藍翻過來,她先試了試景泰藍呼吸,隨後舒一口氣。邰世濤把了把景泰藍的脈,道:“沒事,受了點震盪,流了點鼻血,不要驚醒他,給他多睡睡養一養。”
太史闌抿唇不語,扯了一塊布,給景泰藍細心擦去臉上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