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闌指指地上屍體,“這樣子誰喝得下?你真當我是屠夫啊?”
邰世濤有點遺憾地笑笑,正要問她屍體打算怎麼處理,忽聽院子外人聲雜沓,火把的光亮靠近,有人在門外大聲叫:“總院大人在嗎?”但也只叫了這一聲,隨即一大堆人湧進來。
這些人衝進院子,一眼看見房中,也愣住了。
人間地獄。
滿屋子都是血,牆上、門板上、地面上、床上、地下的被子上,到處都是鮮紅的新鮮血跡。床上趴著生死不知的景泰藍,太史闌胸前衣衫染血,地上還有一具屍首。
這屋子此刻看起來不像死了一個人,倒像瞬間殺了十個人。
人們萬萬想不到,不過撒幾泡尿的功夫,這安靜的二五營內,忽然就變了天了。
太史闌在人進來時,就揮手示意邰世濤避到暗影裡,這裡人多眼雜,她不希望兩人關係被太多外人發現。
蘇亞於定雷元當先衝了進來,訓練有素地把守了門戶,太史闌看見都是自己的護衛,稍稍放心。
他們看清楚地上屍首竟然是總院時,眼珠子也險些掉下來。
不過當他們聽太史闌說了事情始末,再看見連景泰藍都受傷之後,頓時覺得這位死得實在太簡單。
蘇亞當即帶著於定雷元請罪,表示保護不力,太史闌淡淡道:“今天是意外,是我自己沒要你們跟隨。不過之後要加強對景泰藍的保護。”
“是。”
太史闌坐在床邊,看看總院的屍首,道:“處理掉。”
“不對外公開?一個大活人失蹤,總會有人疑問。”
“他剛才既然敢殺我,必然也有處理屍體的辦法,你們就在這院子裡找找,看有什麼隱蔽的地方。”
“是。”
過了一會雷元來回報,說在屋子後找到一個酒窖,裡頭有埋在地下很隱秘的巨大的酒甕,酒窖本身也很隱秘。
“那就泡酒吧。”
總院的屍首被拖了出去,他原本準備拿來葬太史闌的酒甕,成為他自己的埋骨之地。
太史闌並不擔心遲早有一日屍首被發現,發現又怎樣?古代又沒有DNA驗證,這屍骨誰知道是誰的?也許是總院自己殺了泡酒壯陽的?
她命人將屋子收拾乾淨,地上牆上門板上都擦掉血跡,所有帶血的東西都扔到酒窖裡燒掉,直到沒留下一絲痕跡,才悄悄從後門回到容楚的屋子。
邰世濤沒有再跟著她走,他無聲地退到人群外,回到自己那一群士兵中間。
今晚迷離而又驚險,銷魂而又跌宕。今晚的一切,將會成為他的永久夢境,夢裡有黑暗的茅廁,有長長的月色朦朧的林蔭道,有燈下那一抹剪影,肌膚的微光,照亮一生未知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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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太史闌頭痛欲裂。
宿醉加上沒休息好,她的臉色看起來很可怕。好在景泰藍醒了,也沒狗血地發生啥失憶,就是一醒來就睜大眼睛,雙手四處亂舞亂抓,“麻麻!麻麻!”
太史闌昨晚破例睡在他身邊,早有準備,一翻身抱住他,“麻麻在這裡!”
小子的驚恐這才平復,昨晚他拼命大頭一撞,把自己撞暈了,也不知道麻麻救下來沒有,一夜噩夢,夢裡都是飛舞的雪亮的光影,而麻麻正衝上去,迎著刀。
此刻抱著熟悉的身體,嗅著熟悉的味道,他砰砰亂跳的小小的心才安定下來,將大腦袋在太史闌懷裡蹭啊蹭,嗚嗚地哭,“麻麻,嚇死藍藍了,嚇死藍藍了!”
“我倒覺得你很勇敢,做得很好。”太史闌拍著他,“景泰藍,你救了麻麻。”
景泰藍抬起淚水洗花了的貓臉,長睫毛一扇一扇,“真的嗎?”
太史闌拍拍他,昨夜的一切太恐怖,她不能給景泰藍留下一絲陰影,想要拔除這不良影響,只有激起他的無畏。
“當然,沒你那一撞,麻麻就被刺到心臟了。”太史闌誠懇地向他求教,“採訪一下,你當時是怎麼想到的?”
景泰藍當即笑得見牙不見眼。
“麻麻教過的啊,沒有武器,腦袋,牙齒,自身的力量,都可以傷人。可以傷人自然可以救人!”
“對。”太史闌抱住他,碰了碰他額頭,“你看,你做得很好,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能救麻麻,還有什麼你做不到的?景泰藍,你才三歲,已經做到了保護我的承諾,我很驕傲,真的。”
景泰藍仰望著她,嘴角咧開,撲在她懷裡。
“我能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