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碎落,相互撞擊,化為尖利的碎石,呼嘯飛舞,直刺三人。
太史闌忽然掙脫容楚的手,大步向前奔去,一邊奔,一邊用力在地上跳躍,還時不時左踹一腳,右踹一腳,踹得洞壁砰砰作響。
“太史闌你瘋了!”司空昱一邊揮劍擋尖石一邊高喊,“洞都快要塌了,你竟然還要踹,你還怕塌得不夠快!”
太史闌不理他,繼續一路踹洞,容楚飛快地跟了上去,陪在她身側,為她揮擋亂石。
一路衝到前頭,出口果然已經被堵住,司空昱大叫,“糟了!”
太史闌卻沒有氣餒,一返身又往回衝,司空昱正想罵她是不是急瘋了,此時離出口更遠,趕到那裡出口必然已經被堵住,但是一抬頭看見她的臉,頓時怔住。
這麼危急的情形下,太史闌,居然是閉著眼睛的!
她竟然閉目在石雨塌洞中亂竄,黑色的披風飛卷而起,像一隻迎亂雨而去的蝙蝠。
太史闌此刻看不到司空昱,也沒有看在她身邊一直護著她的容楚,她的全部意識都已經放空,只剩下這一刻呼嘯的風聲,和一大片的空茫。
長久以來關於“預知”的意識鍛鍊,在此刻被充分被調動,感覺裡那一片黑,處處都充滿危險,她不停地奔跑,在一片片的“危險”“危險”“危險”的感覺中,尋找一個可以讓她感覺安全的地方。
琉璃般的石片像一片片薄而利的紙,斜飛橫掠,稍不注意就能割裂人的咽喉,司空昱劍氣飛舞,清光濛濛,將薄脆的石頭擊碎,容楚乾脆以真氣外放,護住她和自己全身,也不管這樣耗費極大,他相信,太史闌絕不會無緣無故狂奔,她自然有她的用意。
太史闌忽然腳步一停。
一大片閃耀著不祥光芒的黑色裡,忽然出現了一片微灰白的影子,這一處的氣息寧靜祥和,遠沒有其餘地方呈現黑色的兇險,只是那中祥和裡也有些怪異的感覺,隱約有點陰森。
太史闌來不及多想,停下,毫不猶豫一腿橫擊,嘩啦一聲,她身邊一處看來堅實的岩層的下方,忽然裂開一條大縫,太史闌靴子一滑,整個人便順著縫滑了下去!
“太史闌!”
兩個男人都驚叫,滑撲過去抓她,司空昱的距離稍遠,人滑過去的時候,胳膊上衣袖被擦碎,擦出一條尺許長的血痕,容楚則在掠過來的時候,被一枚飛射的琉璃石擦過脖子,也留下一條淡淡血痕,再深點,怕就是血濺三尺。
兩人卻都沒覺得,容楚一看見裂縫,就去抓太史闌靴子,他速度快些,抓住了太史闌,司空昱立即去抓他,想要將他和太史闌一起拎上來。
“一起下去吧!”容楚卻一笑,反手拍開他的手,將他臂膀一拽。
司空昱哎喲一聲,已經被扯了下去,把他一扯下去,容楚就不管他了,只管抱住太史闌,翻翻滾滾向下。
“砰”一聲悶響,三個人都很快著落,在落地的最後一瞬間,容楚抓緊了太史闌,身子一翻墊在她身下。
好在預想中的疼痛也沒來,身下柔軟,那種柔軟的感覺很奇怪,不像是草地的瑩潤,也不像是泥土的彈性,而是帶點細碎和鬆散的感覺,而且確實也有蓬鬆的東西飛了起來,撲了三個人一頭一臉,壓在最底下的容楚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反手一摸,果然抓到了一把灰,灰裡隱約還有一些別的什麼,他將灰在掌心碾了碾,又嗅了嗅,臉色忽然一變。
他身上太史闌想要跳起來,容楚忽然一伸臂按住了她,“別動。”
要在平時,太史闌就要鄙視這傢伙隨時不忘佔便宜的德行,此刻卻聽出他語氣中的嚴肅,似乎發生了什麼很可怕的事。
她立即躺著不動了,容楚抱著她,悠悠道:“唉,原來只有在這樣的情境之下才能抱到你,我是該慶幸呢還是悲哀?”
太史闌沒聽懂他的意思,微微合上眼睛,舒舒服服睡在他身上,正好也累了,就當休息,嗯,容楚的身體彈性真好。
那邊司空昱也爬了起來,拼命拍衣襟上的灰,道:“什麼東西!哪來這麼多灰!又不像草木灰……”
閉上眼睛的太史闌忽然心中一跳。
她先前感應到的那種陰森的氣息又來了,這次不僅是陰森,還帶點哀涼,帶點悲傷,帶點幽深,黑暗中明明空無一物,但又似乎有無數東西存在,它們哀涼著,悲傷著,幽深著存在,存在在空氣裡、風裡、和身下的……灰裡。
太史闌忽然打了個寒戰,覺得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身下容楚安撫般地輕輕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