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出“遺忘、吐真、回魂”三種功效的藥物,並集天材異寶,以三種藥物練就人間刺。
遺忘,是讓人出現暫時性遺忘,視中毒深淺而決定遺忘時間長短;吐真,顧名思義,短中間內中招的,會被控精神,吐露實情。回魂當然不是真的讓人回魂,卻能讓人短時間內迴光返照,掙得一刻生命。
三種功效都是短期,但都至關重要。瞬間抹去記憶也好,一霎間吐露實情也好,短期活命也好,都能在關鍵時發揮至關重要作用,若是關聯的人和事足夠重要,說它能傾天下亂人心也不為過。何況據說人間刺的能力,會隨著它的主人能力增強而越發詭異,若是遇上天命神異之主,更有傾滅人間之禍。
也因此,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一族從此腥風血雨,禍患不休,最終導致滅族,連帶人間刺也被南齊皇帝掠奪,之後幾經輾轉,落在邰家人手中。
邰家人其實正是這一族的後裔,只是改名換姓而已,當年那一族的族人以血養蛇,血是開啟人間刺的藥引,多年後這個秘密被塵封,連邰家人都不知道。
邰世蘭此刻迴光返照,當然不能說這麼詳細,有些事她也不那麼清楚,但太史闌也聽明白大概。
回魂的時辰畢竟有限,邰世蘭的臉色很快灰敗下去,忽然深吸一口氣,死死抓住了太史闌的手。
“……幫我報仇!”
“不幹。”太史闌干脆拒絕。
“……你……你拿了我邰家家傳至寶……”
太史闌瞟一眼手中的“人間刺”,她先前拿著,是因為喜歡,此刻知道了這東西的來歷,倒沒那麼大的興趣了。
“那還你。”她順手一拋,將三稜刺拋回邰世蘭身上,轉身便走。
邰世蘭傻眼,喃喃喘息,“為什麼……”
“第一,我人單勢孤,而你仇人家大業大,我不找麻煩。”太史闌豎起兩根手指,“第二,你放蕩無恥,以致遭姐妹們暗算。要做壞事卻又不能保護自己,死了活該。”
“我不是……天生無恥……”邰世蘭仰望太史闌,兩行清淚緩緩流下,“……我這樣出身,怎麼可能這般……不知羞恥……是她們給我下了藥……我不日夜交歡,便周身劇痛難以忍受……我現在這模樣,也是生不如死,不信,你看……”她抖著手,扯開了自己的下裳。
太史闌一眼瞟過,立即轉開眼光,胃裡一陣翻騰。
“人間刺……送給你。”邰世蘭緩緩合上裙裾,閉上眼睛,“也不求你幫我報仇了……她們自有報應……我只求你一件事,櫃子裡有瓶藥,紫玉小瓶那個……是我從宮中帶回的秘藥,死後一個時辰內塗抹……可保我容顏如生……我要清清爽爽地死……”
“好。”太史闌覺得這個要求很合乎情理,立即答應。
邰世蘭唇角微微一翹,輕輕發出了一聲嘆息。
她沒有再睜開眼睛。
桌上的一朵夜來香,無聲無息墜了一朵晶瑩的露珠,似淚。
窗外的水汽更重了些,盈盈在翠綠的葉尖上,天快亮了。
太史闌半跪在邰世蘭身邊,皺眉盯著她唇邊的笑意,總覺得這笑容滿含算計,十分詭異。
但一個死了的人,能算計人什麼?
太史闌甩甩頭,把奇怪的念頭甩出腦海,伸手,慢慢給邰世蘭理了理亂髮。
這一夜,初見異世那個和自己冥冥相系的人,隨即永別,親眼目睹她的死亡,親眼看見那張酷似自己的臉陷入永久沉睡。
她的手指在熟悉的眉梢停了停,似一抹風掠過靜默的湖水。
淡淡酸楚,此刻彌生。
就像看見另一個自己,在人生道路上淒涼至終。
這真不像一個好的開局。
不過結果如何,誰知道呢?
太史闌緩緩站起身,在櫃子抽屜裡找到那個小瓶,瓶子裡是灰白色的粉末,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她遵照邰世蘭的囑咐,將藥粉灑進她脖子上的傷口裡。
藥粉一撒上去,她臉色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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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寫給看我書的作者(有嗎?)
去年我曾以為以後會封筆,曾在女兒國的圈子裡大言不慚表示要收徒(其實也就是交流交流),之後便忘了。前不久去看,發現一百多留言,郵箱裡也有好些人寫了長信來,俺終於覺得似乎該對這事做個交代,我不知道那些朋友如何聯絡,想著她們也許看我的書,便發在這裡。
今年已開文,閒暇有限,所謂收徒也實在不敢。